听到这里,怀瑾重重的咳嗽了一下:“阿缠,可以进来吗?”
“等会!”里面项伯的声音立即紧张起来,然后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响了一会儿,项伯才道:“进来吧。”
怀瑾掀开帘子走进去,见项伯和龙且分别睡在两张铺盖上,项伯身上的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
怀瑾挑了挑眉,颇有种抓奸的感觉。
“躺进去点!”怀瑾在项伯身上踢了一脚,项伯立即往里一滚给她腾出一个地,怀瑾在他旁边坐下,笑看着他:“明日回去?”
项伯双手枕着头,懒懒的笑:“不然呢?”
怀瑾也是笑着点点头,项伯问:“你跟着张师兄……准备去哪?”
怀瑾思索了一阵,然后说:“他还没跟我说,不过我猜想,也许会在魏国大梁住一段时间。”
项伯道:“安顿好了,记得给家里来个信,别叫我们担心你。”
“放心,不会一走杳无音讯的。”怀瑾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以示安慰。
见龙且在一旁似笑非昔,他忙瞪着眼睛:“没大没小!”
怀瑾哈哈大笑:“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要面子了?”
龙且半坐起来,笑道:“小叔在我们这些人面前,一向最要面子了!”
项伯抓起一旁的一件衣服,揉成一团扔在龙且脸上,龙且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闹够了,项伯问道:“你身上还有钱财吗?”
听着他的关切,怀瑾浑身都暖和起来,她微微笑着:“你看我几时差过钱?”
项伯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他笑道:“以张师兄的能耐,想必也不会让你吃苦。”
说完,他忽然正儿八经的看着怀瑾,端详着她脸上的红晕,叹道:“你可算得偿所愿了。”
是呀,怀瑾也一下反应过来,往后的日子,便都是张良了。
这几日里一连串的杀戮,让她此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她有阵阵恍惚。
从今往后,她只是张良的妻。一辈子这么长,他们会永远不分开吗?
想到此,怀瑾不由感慨道自己竟然也患得患失起来。
摇摇头,她对项伯说:“战死的那些士兵,抚恤金就拜托你了,我那三千金也不知够不够。”
“不够还有家里呢,不会不管的。”项伯拍了拍她的手:“你只管好你自己,若得空,便回楚国见见家人们。”
怀瑾点点头,笑道:“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道:“阿缠,谢谢你。”
她眼中似乎有泪,烛火昏暗,项伯看得不真切。
他沉默了一瞬,笑着在她头上揉了揉:“没大没小,叫舅舅!”
怀瑾眉头挑得高高的:“反正我从小就这么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