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汤中似乎是放了什么安眠的药,怀瑾喝完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尉缭想把那骨灰罐子放好,可是往外一拿,怀瑾的手就会紧两分,他不由对夏福苦笑:“安神药应该下重一点。”
夏福黯然:“已经是最重的剂量了。”
尉缭只好仔细替她把被子掖好:“她抱着,会安心些。”
帐篷里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尉缭看着夏福和韩念,吩咐道:“这几天士兵们都很劳累,守夜的士兵只有三个,你们就在这个帐篷里睡吧,守着她。”
夏福点头,尉缭又看向韩念,和气道:“你以后,什么打算?”
韩念低下头,这几日忙忙乱乱,没有人顾得上他。他不敢直视尉缭的眼神,半垂着头咿哑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神伤:“以后,阿姮是主,保护她。”
“明白了,”尉缭点点头:“我会像对夏福一样对你,阿姮多麻烦你了。你是张公子身边的人,想来你的劝解她也能听得进去。”
韩念郑重的揖手。
尉缭出去后,韩念和夏福在塌下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好几天了,难得能放松睡一下。
怀瑾睡的并不安稳,她很想清醒,可是眼皮太重叫她醒不过来。一片混沌中,她看到张良从帐篷外面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你真的死了吗?”怀瑾挣扎着坐起来,泪流满面。
她死死拉住张良的手,他的手那样冰,冻得她整只手臂都麻了。
然而张良只是脉脉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像是刚化开的蜜糖,在温水里一点一点的晕开,他冰凉的手拂过自己的面颊,带着无限怜惜。
终于,他说话了,他说:“姮儿,你是我的妻。”
是独属于张良的声音,温柔的、清凉温润得仿佛玉石一样,像是幽幽深谷里的一潭碧泉,涓涓流淌过心尖。
怀瑾的嗓子眼被糊住了,她连连点头,哽咽道:“是的,我是你的……妻子,今生都是你的妻子,子房,别离开我。”
“姮儿,我永远在你心里。”他幽幽叹息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怀瑾疯了一样跟着跑出去,可是外面只有一大片白色的迷雾。
你回来呀,子房!
怀瑾站在一大片迷雾中,哭得歇斯底里。
身子忽然一轻,眼前忽然变了景致,她睁眼扫了一圈,还是在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