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的确势大,可是在嬴政逐渐长成和嫪毐的排挤之下,他现在对朝政的把持力并不高。尤其是在辅政的三位将军病的病死的死之后,朝政一直在回归嬴政手中,他能把持的还是那点,而且已经有些握不住了。
至于嫪毐,本身就是嬴政扶持起来暂时牵制住吕不韦进一步发展的棋子,现在人虽然在雍城呼风唤雨,但门下聚集的不过是数千散沙,可别说是现在,就是史上他的叛乱也没翻出什么浪来。
此时的叶煜是百思不得其解,却在几个月后,顿时明了。
《吕氏春秋》著成,一字千金令下。
一时间,那些原本因为名利依附与嫪毐,或者是因为纸张和印刷术来到秦国的人们,纷纷涌入吕不韦门下,其门客比嫪毐出现之前更多,势力扩张,在朝堂上威望更甚,使得嬴政花了许久打造出来的形势一面朝他倒去。
身在雍城的嫪毐得知这事,因为赵太后腹中的他的骨肉莫名流产,嫪毐近来脾气本就不好,此时更是觉得被吕不韦无形地嘲讽了一番,在雍城行宫大发脾气。
他那些追名逐利的门客见到吕不韦形势一片大好,又见嫪毐狐假虎威实在惹人厌,便有不少人逃窜回了咸阳,随着大流一起归顺吕不韦。
如此,更叫嫪毐恨极了吕不韦。
叶煜捧着一本印刷出来的吕氏春秋看着,他真没想到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最后反倒给吕不韦做了嫁衣。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区区二十万字能流传千古的确是有它的道理。
之后的朝会上,吕不韦存在感极强,无论主动或者被动,几乎事事都要提到他,就好似嬴政刚继位时一样。
这样的情形实在是让叶煜担心起嬴政来,他频频看向嬴政,眼中透出了丝丝担忧。
大好局势被吕不韦一朝逆转,还是在他及冠亲政前,这简直是意有所指,嬴政哪里能不气怒。
他面上越是平静地顺着朝臣的提议问上几句“依仲父之见如何”,心中就越是怒火中烧,偏生他还不能发作,到了后头,便觉得肝气得隐隐作痛。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神情百态的群臣,正巧对上那一泓幽泉,好似温而暖的涓流入了心底,没什么令他情绪大变的功效,却如同甜滑入喉的蜜水般,莫名使得他心情好了一点,怒归怒,但是不再牵引着身体也抽痛起来,眼中那不易察觉的暴戾也逐渐敛去。
这一次朝会结束后,赵高再度唤住了叶煜,但其实就是赵高不来他也会留下来。
嬴政办公的几案上,摆放在正中央的不再是成捆成捆的竹卷,而是厚厚一叠色如白雪、薄如蝉翼的纸张,上面印着工整黑纂文字。
那是自己在前几日还研读过一番的东西,此时哪怕只是靠着眼睛余光叶煜也一下子就将其认了出来,分明是本激起了千层浪的《吕氏春秋》。
嬴政也研读过,如果换个人或者换个形势,他一定会像对待韩非那样,不吝赏赐爵位,尊称先生,虚心求教,因为这是一本有利于秦国的作品。
他和叶煜一样清楚这部集百家之长的作品的厉害,然而他掺杂了太多吕不韦的观念,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正因此,才会对嬴政造成了不利的局势。
吕不韦势再大,门下若是同嫪毐那样的逢迎拍马之辈,也落不到个不利的的境地,怕就怕在吕不韦手下能人辈出,更有怀才之人源源不断向他而去,那时,嬴政这个秦王岂不是形同虚设了?
嬴政想起了那两年了都还没有彻底平定叛乱,仍然让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