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宦官走到李亨身边为他斟满了酒,李亨仿佛受到什么信号一样起身向李隆基告罪:儿不胜酒力,想要出去透透风。
李隆基本来看见李亨就烦心,李亨走了他正好清静,于是挥挥手,允许了李亨出去,嘴上依然与杨玉环说笑,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李亨有些嫉妒看了一眼宴会上和乐融融的景象,心中觉得他仿佛就像是个多余人一样。
他心里叹了口气,收拾好了心情,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被宦官搀扶着出了殿门,走到龙池旁透气。
看到站在池边透气的武将后,李亨眼神一亮,立刻快步走了上去。
义兄!
王忠嗣正因为看了半截安禄山跳胡旋舞闹心,半途就离了宴席,站在池边透气,乍一听到有人唤自己,下意识回头。
殿下。王忠嗣恭敬行了个叉手礼。
李亨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呢?
王忠嗣正经道:殿下是储君,臣本就当不起殿下义兄之称。
李亨面露受伤神情:莫非义兄也觉得应当远离我吗?
龙池中的湖水平静,原本上面结了一层薄冰,可今日有宴会,宫人便将湖面上的薄冰砸碎了,放上了宫灯,宫灯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湖水起伏,美极了。
李亨看着湖面,苦涩一笑:当年我还未被封王之时,我与义兄还曾在此湖上泛舟玩耍。义兄年纪比我略长几岁,还是义兄教会了我凫水。
只是他没想到当年的人如今竟然成了四镇节度使,倘若他早知道王忠嗣会有这样的出息,当年就该与王忠嗣多交好一些。
皇甫惟明折了,他必须再拉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到他的阵营中才行。有将军做盟友,他才能有地方养兵,逼宫也得有军队才能逼宫啊。
王忠嗣听到李亨提起当年,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柔和了起来,他低声道:殿下已经是大唐的太子了,臣是外臣,私下交谈总归是不好。
李亨听出了王忠嗣语气的软化,连忙道:只是年宴上与义兄偶然遇见罢了,并非私下见面。
他苦笑:难道我成了太子,义兄就不是我的兄长了吗?
王忠嗣心顿时软了下来。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手持宫灯的小宦官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