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姨早早起床,用鲜奶熬了燕麦紫米粥,又做了两份培根煎蛋。
宋槐来?到楼下,在餐桌旁落座,拿起柳橙汁轻呡一口,余光瞟见段朝泠走过来?,主动开口:“叔叔早。”
段朝泠坐在她对面,浅应一声?:“早。”
一时间沉默。
隔一会?,段朝泠问?:“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宋槐顿了顿,回答:“再过半小时。”
“身份证和准考证记得?带。”
“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包里放着。”
“等会?儿有个会?,我就?不?送你过去了,等结束去接你。”
宋槐点点头,“没关?系的。有余叔送我就?行。”
吃完早餐,宋槐收拾好东西,比段朝泠先走一步。
他送她到门口,没说“考试顺利”之类的话,只嘱咐:“路上照顾好自己。”
宋槐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问?一句:“如果我没考上那所学校,你会?失望吗?”
“不?会?。”
宋槐垂了垂眼,微微笑了下,“那我出发了,叔叔再见。”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知?道了。”
早高峰堵车,为了确保不?迟到,比往常提前出发了半个小时。
到了学校门口,宋槐从包里翻出准考证,扫一眼考场号,拎起装古筝的手提箱,轻车熟路地朝教学楼方向走。
她对这里还算熟悉,不?用看指示牌也?能找到大致方位——当?年于淼研究生毕业以后?直接留在了本?校任职,工作之余经常带她来?这边玩,时间久了印象自然?就?深了。
距离开考不?到二十分钟,宋槐寻到教室,在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坐下,没去注意周围的动向,扭头看向窗外。
昨天夜里下了场骤雪,红墙表面覆一层薄霜,雪景饱和度降低,反而看起来?几分刺眼。
考前十分钟,监考老师提前进场,按顺序抽签,轮到她的时候刚好剩下最后?一张纸条。
将纸条攥在手里,没摊开去看上面写着的入场号码,直接把它放在了桌上。
广播声?响起,开始讲考试流程和注意事?项,公事?公办的口吻。
抽完签,其他人相继去隔壁教室候场,宋槐没急着动身,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拎着手提箱径自从后?门离开。
外头开始下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出了教学楼,路过垃圾桶旁边,几乎没什么犹豫,随手将准考证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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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涵的咖啡厅恰巧在学校附近,宋槐在那儿待了一整天。
期间接到几通电话,基本?都是许歧打来?的,有一通来?自段朝泠。
她没接,分别给他们发了条报平安的微信,将手机丢到一旁,去吧台帮钟涵的忙。
晚上,瞧着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宋槐这才得?空看手机。
还没来?得?及解锁,段朝泠的来?电出现在屏幕上。
在心里想着接了以后?该说什么开场白?,刚组织好措辞,来?电变成了未接通话。
正要给他回电,许歧的电话打了进来?。指腹划向接听键,直接接起。
另一边的许歧直截了当?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切,宋槐答说:“钟涵阿姨这里。”
“待在那儿别动,我现在去找你。”
宋槐刚想劝他别来?,她有些累,准备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天再见面也?不?迟。
没容她开口,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钟涵走过来?,将一杯热牛奶搁到桌上,推到她面前,“忙了大半天了,喝点儿,暖暖身子。”
宋槐说了句“谢谢”,拿起,手握杯壁,温热的触感蔓延至掌心。
钟涵问?:“瞧你今天只顾着埋头做事?,一句话都不?说——这是跟谁吵架了?”
“没……只是做了个决定,在想该怎么跟家里人说明。”
钟涵没再问?什么,笑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只是时间问?题。”
宋槐跟着笑了笑,应下这话。
“对了,你妈妈最近在做什么?”钟涵笑说,“年后?这段时间都忙,我们好久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