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些女儿家的小东西,不足挂齿。”
宁姝笑,杏眼弯成月牙,满面明媚灿烂,叫人见之欢喜。
长平长公主只一双孪生子,没有女儿,这是她心头一直可惜的事了。
年轻时生这对小子时伤了身子,便休养了许多年,后来肚子也迟迟未曾有动静,再后来上了些年纪,丈夫心疼她,便再不允她要孩子了。
也许是她命里本该无女吧。
长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宁姝身上,看着眉眼如花的小姑娘,心里倏然间又豁然开朗起来……
没有女儿没关系,她还会有儿媳妇。
想到这,长公主又勾起了笑,把宁姝看得一愣一愣的。
果然,母亲好看就是能生出俊俏的儿子,这是讨厌秦琅的她不想承认的事。
又就着说了些扬州和盛京的风土人情的闲话,宁姝和长公主结束了闲聊,长公主慢悠悠走了回去。
一回去,就被在原地抓心挠肝看了半晌的秦琅给逮住了。“娘,扬……宁家丫头同您说了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可是见过她怎么故意使坏离间他和裴四的,这下换成了自己的母亲,秦琅更在意了。
“说了些让我开心的话,宁丫头当真是个妙人,为娘告诉你,你以后不可以再欺负她知道吗?”
长公主去了这一趟,不仅聊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考虑了七七八八。
宁姝,确实是个极好的儿媳妇人选。
就是小儿子同人家姑娘这关系,不太好。
长公主看着小儿子警觉的神色,决定再给他这边缓和一下,若是未来果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隔三岔五地寻人麻烦可不好,届时难做的就是大儿子了。
“得了,又勾走一个……”
秦琅泄气地叹了一声,整个人都蔫巴了。
长公主抚了抚小儿子的发顶,温声软语道:“别那么针对人家,方才人家还夸你俊俏呢!”
秦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被母亲摸了脑袋,本想甩开,却听到母亲这样一句话,他动作一滞,胸腔里那颗东西忽地窜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才将其压下,探头到母亲那里,神色不自然但又漏了几分急切道:“她怎么夸的?”
秦琅话一出口,便觉自己似乎问了个不该问的,可他确实又心里痒痒。
长公主存着让两人缓和关系的念头,也未曾卖关子,神采飞扬地将宁姝方才的原话说了出来……
“宁丫头说:长公主如此美貌,怪不得能生出那样俊俏的儿子……”
都是女子,谁又会拒绝旁人赞她美丽?
秦琅看着笑得一脸娇羞,神色美滋滋的母亲,无言了一瞬,撇了撇嘴道:“她夸得是娘。”
“可也顺带夸了你不是吗?难道你不是娘的儿子吗?”
长公主笑吟吟问道,秦琅偏头嘟囔道:“谁要她顺带……”
转身回了舅舅身侧,少年藏在暗处的面色隐约可见点点霞色。
然还没等秦琅从被夸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抬眼一看,那扬州泼妇不知什么时候又跟许知安攀谈了起来,虽两人都看着神色磊落,然秦琅就是瞧不顺眼。
心里痒痒又想做些什么,但想起刚刚才被母亲说过,秦琅只好含恨压下了这股冲动,在舅舅身侧安分守己。
也许是慈恩寺的素斋很香,也许是方才追秦琅那狗东西耗了太多体力,宁姝吃了吃了整整两碗饭,还被秦琅这个贱嘴嘲笑了一番。
吃两碗怎么了?这说明她身子康健,说明她活得久,秦琅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懂什么!
慈恩寺浴佛节的热闹远不是一日能领教完的,然天色渐晚,天子的仪仗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咚咚鼓敲响,秦家一家老小也回了国公府。
在外面松了一天的筋骨,宁姝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驱散了一日玩闹后的疲惫。
待莺声给她全身涂了润肤的膏子,宁姝美美睡下了。
彼时,濯英院。
长公主与丈夫刚结束了一番云雨,正趴在丈夫健硕的胸膛上细细喘息着。
待到歇息够了,长公主看着同样方才平息下来的丈夫,笑了笑,突然想起她家大郎的终身大事,遂打起了精神道:“我今儿去与宁家姑娘说话了……”
秦进抚着爱妻丰润柔腻的肩头,嗯了一声,继续道:“如何?”长公主扬起笑,一张玉面还未褪下嫣红,话语雀跃道:“是个不错的姑娘,我很喜欢。”
“那这是打定主意了?”
见大儿子婚事有了眉目,秦进也提了精神,笑为道。
长公主沉思几息,回道:“算是吧,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先看看情形,最好能培养一下宁丫头和大郎的感情,然后我再去三弟妹那探个口风……”
“如此也好,要不然若是没成,我们两家都没脸。”
两人都知道,小儿女的事哪有十拿九稳的,她秦家满意了,兴许宁家那头就出了岔子。
大儿子那边也得去问一问,万一大儿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们岂不是乱点了鸳鸯谱?
还有宁家丫头,虽说大儿子是出了名的丰神毓秀、翩翩公子,但个花入各眼,兴许大儿子就是没入了人家姑娘的眼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