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看着自家姑娘微微发白的脸,嘴上又是骂了那秦二郎几句,替自家姑娘来气。
“没什么大碍,快扶我回去吧。”
宁姝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跟秦琅这一仗打得有胜有负的,气倒是气到他了,就是气过了,引得人发癫了,反倒让自己也吃了一个亏,哎……
好在缓了一会后,脚腕上也不怎么疼了,被莺声扶着,宁姝慢吞吞地回到了秦家的行帐。
瞧见宁姝一瘸一拐地回来,秦家姐妹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宁姝扫了一眼,罪魁祸首在溪边刷洗着他的宝贝马,在宁姝瞥过来时也转头看了过来,一触即分,两人都是低低一哼,谁也不理会谁。
“无碍,就是不小心扭到了脚,看看大夫就好。”
宁姝也不想跟这家伙痴缠不休了,故而也并未告秦琅的状,就当是扯平了。
秦家人出来踏青,自然也做了完万全的准备,不仅带了大夫,还带了女医。
女医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相敦厚温和,秦老夫人摒退了行帐中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个别女眷,看着女医给宁姝查看脚踝,眼中带着三分疼惜。
“山中乱石多,一不留神便叫人踩着滑倒,宁丫头受罪了。”
秦老夫人靠在躺椅上,看着姑娘家白皙的脚踝微微有些发肿,想起贾婆子方才告诉她的事。
“我瞧二郎与宁家姑娘是一条道回来的,两人脸色都不好,裴四郎还嚷嚷些什么要回去,怕宁姑娘怎么样什么的……”
秦老夫人也不是个脑袋昏聩的,将前后一联系,秦老夫人便猜到了些什么。
“老夫人不必担忧,小伤而已,这位女大夫不都说了,休养几日便能好,我一点都不疼了。”
宁姝也没有刻意安慰秦老夫人,只是些轻微的扭伤,加上她身子骨一向强健,宁姝这会子擦了药油,已经缓了大半的疼痛,她只有点微弱的痛感了。
“我家那二郎,也不知怎的,那泼皮性子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整日就会给老婆子惹事生非,全然不像他哥,若有什么得罪宁丫头的地方,还希望多担待些,我回头定好好教训他,让他不敢再犯。”
好似在拉家常,秦老夫人语调慢悠悠地,面上也带着笑意,颇有深意的话语被吐出,宁姝怔了怔。
“老夫人严重了,不是什么大事。”
宁姝不傻,能听得出秦老夫人的言外之意,怕是知晓了她与秦琅之间的龃龉,想给自己的孙子说两句好话。
宁姝觉得秦老夫人也太和善了些,她犯不着为着秦琅跟自己这个暂居英国公府的三房表姑娘说好话,反正几月后她便要回扬州了,以后自不会再相见,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然宁姝并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扬着一副笑脸回道。
秦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这是小孩子家的怄气,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但想着若是以后宁家丫头真成了自家人,这叔嫂之间可不能太针尖对麦芒,还是和气些为好。
秦老夫人也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看着宁姝笑,宁姝涂着药油,脚腕热热的,心里毛毛的。
她怎么觉得秦老夫人笑得忒怪?
日头越来越弱,天上的云层也愈来愈多,这是要落雨的迹象。
无人不叹扫兴。
出游的时候落雨,无疑是让人败坏心情的,然这正遂了宁姝的方便,反正她脚也扭伤了,还不如回去。
心思躁动的秦琅依旧没有跟着秦家女眷的车队,策马先行回了,身边跟着喋喋不休的裴子风。
“二郎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刚刚那样,是不是也瞧上了宁家妹妹,所以处处拦着我?”裴子风想起好友先前的各种古怪行径,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且越想越觉得可信。
秦琅听这话,握缰绳的手都抖了抖。
“放什么屁,谁瞧上她了,爷最讨厌的就是她!”
“真的?”
裴子风看着好友跳脚的模样不似作假,狐疑地问了句,眸中是仍带着些怀疑。
“爱信不信。”
秦琅也懒得与裴子风再废话,一声轻喝,胯下骏马飞驰而去,裴子风见状,回想了一下两人方才针尖对麦芒、互相嫌弃的场景,也觉得不太可能。
也是一道喝声,他策马追着秦琅而去。
回程的时候,因为宁姝脚伤的缘故,秦家姐妹怕人多挤着宁姝,遂没有都挤在一处,只有秦珠和秦珂两个在侧,宁姝与二人聚在一块说着小话,突然想起了今日那个二房的亲戚江姑娘,闲着没事便问了一嘴。
秦珠听宁姝提起这人,下意识看了眼身侧,见没有严肃的二姐在侧,立即就凑了过来,一副即将有热闹说的模样。
“宁姐姐可算是说到了有趣的事上了,那个江映月,是二婶表亲家的女儿,说是父母都不在了来投奔二婶的……”
“那还挺可怜的。”
宁姝一听人家父母双亡,心中倒生了几分同情。
“可怜是真的,但人家胆子可大的很,竟然敢……”
说到点子上,秦珠突然顿住了,扭头看了一旁的秦珂一眼,顾及着六妹妹年纪小,她压了压声音。
“竟然敢什么?”
关键时刻没了后话,宁姝心里跟猫挠的一样,赶紧凑过去追问。
秦珠看着六妹妹在角落里蔫了吧唧的模样,放心凑到宁姝耳边,语调不可置信道:“她竟然敢打二哥哥的主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