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边四个多小时,床上人才醒。
凌江也困,但往那儿一趴怎么也睡不着,不是被蚊子叮,就是热的直流汗,各种痛苦加注在一块儿,简直磨的他没脾气。
所以人醒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
凌江拿手推她:“滚下来,让我睡。”
她皱着眉,腹部痛楚还没缓解,张嘴就骂:“傻逼。”
凌江气的哼哼两声,想揍她一顿,又想起她有病,所以说:“再骂给你赶出去,这张床我买的。”
“怎么,医院被你承包了?要不要脸,吹这么大牛。”女人抬了抬手,脸上却疼起来,“你他妈掐我脸是不是。”
但又因为肚子疼,捂着肚子缩回去,唯独脸上的气愤不减。
凌江又乐莹莹笑起来:“容棾沂,那是酬劳,怎么了?我累死累活扛着你跑这个科室再跑那个科室,花钱出力,掐你一下怎么了。”
被叫作容棾沂的人皱眉,额角渗出不少汗液,缩在床上疼的说不出话。
“麻烦。”凌江翻白眼,转身出门叫护士,“真不想管你,老子陪你一天,一顿饭也没吃上,你倒睡舒服了。”
“谁让你要等我。”容棾沂会错意,“你吃啥,总不能指望我下床买吧,多少钱等会儿都给你。”
“我没——我没等你。”
凌江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一个大男人,手里连点钱都拿不出来,说出来不得被她笑话,更让她看不起自己。
“给你钱啊。”容棾沂在后头叫他,结果那人头也不回往外走,“滚回来。”
凌江不想被笑话,宁愿出去借,也不想她第一次叫就回头。
“滚回来,再让我喊一会儿我死这儿了。”
“我看看你怎么死的。”
凌江折返回来,碍着面子,没说实话。
容棾沂用手翻兜:“傻逼,盼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号。”
她低着头,也没查自己带了多少,全都塞给他。
她问:“够吗?不够我再给你找。”
凌江也没查,反正知道那打钱厚度不薄,抽了全部的整张还她,零散的留给自己,差不多百来块钱。
他说:“顶够。”
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人小声说:“谢谢。”
凌江半点也不在意,接着往外走,只说:“你是该谢我。”
容棾沂努嘴,重新躺回去,问道:“帮我问问医生能不能不打吊针。”
明明态度那么傲慢,却也会跟他撒娇。
凌江替医生回绝:“挑什么,医生说了,吊针治病。”
容棾沂拿眼剜他:“凭什么管我。”
“脾气不小。”嘟囔一句这个,没再说话,凌江板着脸出去。
明明是对她好,结果又被她训。
“容棾沂,没良心。”
靠在走廊外,找了个小护士跟着去拿药,一路都不高兴。
回去之后,看护士替她扎好针,他又转去外头,蹲在别人房前蹭空调。
凌江踢着墙角,嘴里嘟囔不停:“我这么贴心对你,结果张嘴就骂我,我干啥都觉得我有错呗。”
受不了长时间的噪音,门被推开,家属提醒说:“干啥呀,不知道屋里有病人?”
凌江扶额,舔着充血的唇,长长吁了口气才没发脾气。
果然,全世界都针对他。
看戏的人不少,没办法,走廊待不下去了,凌江只能回病房。
屋里还是热,但没他出门时那么热。
他抬头,就见空调开着。
容棾沂没醒的时候,他一个人忍了那么久怕她着凉也没舍得开,她自己一醒,可就打开了。
凌江上去拦:“要不要命了,医生不让开。”
“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容棾沂索性把遥控器塞进被窝里,不给他碰,“反正今天不是病死就是被热死,你管我怎么死。”
凌江还是吁气:“谁说你要死了,急性肠胃炎被你说成癌一样。”
容棾沂态度也还是不好,一贯的冷漠:“不想活了不行?你话真多。”
凌江还没受过这种委屈,被她气的要说不出话:“不是,容棾沂,别人求着我跟我说话,到你这你嫌我话多,你当自己多特殊啊。”
“你当你自己很特殊吗?我巴不得你离我远点。”容棾沂也不玩虚的,“真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傻子一样。”
对于他知道自己名字这点,容棾沂并不意外,挂号需要她的信息,那人应该是看她学生证了,所以知道。
凌江简直要被她气疯了,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巴掌,但她脸白的可怕,他喘着粗气,没忍心下手,转身离开:“你就该病死。”
身后的人还是冷淡:“我说了,盼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号。”
“我真是脑子有问题在这儿跟你耗时间。”
“咣当”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屋内,寂静一片。
被她接连回怼,凌江心里不爽,从兜里翻出一包黄鹤楼,拆开来抽。
点火的时候,正巧到拐角,被一群气势汹汹的人撞了好几下,火苗又燎到他的头发。
“我说哥们儿,撞人不知道道歉啊。”凌江咬牙,叼着烟,吊儿郎当地问,“那我等会儿开车撞你们了。”
为首的用力推他,他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别他妈碍事。”
“你是头子?”
盯着那个身形不大,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凌江挑眉,黑眸半眯,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他啧了声,伸手去夹刚刚燃起的烟,然后不动声色地揪起他衣领,把带着火星的烟支摁到他眼下。
凌江问:“谁给你的胆子惹我。”
知道头子身后那些人要动,凌江挪高了烟,就在他眼前头。
他幽幽地说:“我看谁过来,谁敢过来他这只眼就别要了,你们——决定他的生死。”
凌江中间顿了一下,那是他没忍住笑。
阴厉,狠恶。
一时间竟没人敢动。
身前的人挣扎,但挣不开,因为身形力量都悬殊,好几次险些弄巧成拙把烟弄进眼里,所以只能认怂,眼睛被烫的眼泪直流:“错了哥。”
再耗一会儿时间下去,他的眼就真不能要了。
凌江松手,对着他的腿踹了一脚,冷哼说:“滚。”
那人真的连滚带爬带人滚了。
重新把烟放回嘴里,盯着人离开的方向,凌江狠狠吸了一口,神经短暂被麻痹,隔了半晌又吐出来。
傍晚,走廊上光线微弱,阴影打在他脸上,烟雾缭绕间,他皱眉,掐了烟,转身往回走。
那群人去的方向,是他出来的地方。
怪不得,怪不得她会说多的是人盼她死。
凌江立马警惕起来:“容棾沂,你他妈故意赶我出来,就想让他们打你的?”
“想死也不能死我眼皮子底下。”
他动作很快,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赶了回去。
顺着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就见那群人就站在她床前,拿手扯她被子,偏偏床上的人还病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门被反锁,外面打不开,往后退了两步,蓄力冲上去,踹碎了玻璃,接着整扇门又掉下来。
凌江气呼呼冲进去,拎着个人随便甩了一巴掌:“老子都没舍得扯,你们也敢动。”
见是他,为首的短暂吓了一下,接着就让人揍他。
反正他们人多,还怕他一个吗?
凌江练过,所以能打,抬头收腰都是攻击。
没一会儿他就打趴四五个,地上摔了一片,全都唉声叹气喊疼。
不想再纠缠,从地上捡了块儿大点的玻璃碴,指着小屁孩说:“不想死就滚。”
他生气了。
额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全是怒意,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把手上的东西捅进他们身体里。
看着地上基本都带了伤的兄弟,知道自己人多也打不过,所以只能再次认怂:“错了哥,我们走。”
他弓着腰,故意拉低姿态,学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往外走。
路过凌江身边的时候,他犹豫了会儿,点头哈腰一直道歉,但还是挨了一拳。
本来想就那么带着人离开的,但因为动静太大,保安已经在外面等了,驻院警察也在往这边赶。
颤颤巍巍走到床前头,给她盖好被子,凌江说:“容棾沂,老子又救你一次。”
容棾沂忽然握住他要收回去的手腕,咬牙切齿问道:“谁让你管我?”
“乐意。”
她手没力气,哪怕握着他的手腕,也跟棉花一样,除了热,没什么感觉。
凌江轻易挣开,坐在床边,笑着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神经病。”容棾沂转身,背对他躺着,“随便,替我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容棾沂。”凌江却不在乎,轻轻叫她名字,“做我女朋友。”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
接着,就听她问:“你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还是打架打傻了,你要发情就自己去约,别来找我。”
“容棾沂,做我女朋友。”顿了顿,凌江又补充,“做我女朋友,不是情人。”
她不回答,只是缩在被窝里。
知道没戏了,凌江呼气,问她:“算了,想吃什么,我去买,吃了你睡。”
容棾沂答:“随便,只要不下毒。”
出门的时候,强忍痛意,一直到走廊边上,凌江才掀裤子看。
他腿伤了,踹门时候被玻璃划的,五毫米深的口子,七厘米长,去护士站要了酒精和棉签,简单包扎一下就去食堂。
他什么时候过过这种苦日子。
容棾沂,哥好心好意对你,怎么总辜负哥。
叹着气,选了一些清淡的菜,拎着回去。
屋里玻璃碴还没收拾,门也被他踹坏了,把饭菜摆好,让她先吃着,凌江又去收拾。
他问:“容棾沂,我贤惠吧?”
她说:“回家跟你妈贤惠去。”
“我妈?我妈不要我,我爸也不担心我。”说着格外苦涩的话,凌江却有心思开玩笑,“下半辈子跟你过了。”
容棾沂握着筷子,语调平平:“不收留,我又不是开托儿所的。”
再说了,她自己也无依无靠的。
凌江故意混淆视听:“你收不收留跟我愿不愿意跟你是两码事。”
那之后,容棾沂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就连她洗澡上厕所也要在外面守着。
十多天过去,容棾沂终于忍不住问:“干什么?给不给我留隐私。”
凌江把自己说的格外无辜:“担心你。”
她躺回床上,病况还没大好:“用不着你担心。”
“我就想担心。”凌江再次坐到门前,“容棾沂,你这颗心怎么就捂不热。”
容棾沂根本不正眼瞧他:“一时兴起见色起意的喜欢,我不稀罕。”
“谁说我是一时兴起了,谁说我是见色起意。”凌江丝毫不掩饰,“单纯喜欢你看垃圾一样看我的眼神,给我看爽了。”
容棾沂哼笑,并不放在心上:“你癖好挺特殊。”
凌江很会抠字眼:“我就知道我在你那儿是特殊的。”
虽然门已经修好了,但他还总是坐在那儿。
凌江说:“怎么样,我就是你的门神,往这儿一坐就没人敢进去。”
容棾沂问:“还打得动吗你。”
“当然打的动啊。”凌江睁大眼,握拳给她展示自己的肌肉,“你看了怕不怕?”
原本是有些担心他腿上的伤的,毕竟是因为自己来的,但凌江不上道,傻子一样看不出来。
他不说,容棾沂就也不问,只当没看到。
容棾沂拿被子蒙头:“我要睡觉。”
“睡你的。”凌江刚要转身,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容棾沂轻笑嘲讽:“发育好了吗你就做。”
嘲讽他?
看不起他?
凌江心里瞬间腾起火气,走到床边,问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做啊?容棾沂,你第一次见我我在做什么?真觉得我不行啊,我是对你没兴趣,胸小屁股小,脱光了给我看我也没一点欲望。”
“破防什么,嘟嘟囔囔说一堆。”容棾沂皱眉,“硬不起来找一堆说辞。”
得。
还是看不起他。
“我踏马。”他伸手,想脱裤子,让她看看自己究竟行不行,“我知道了,你想看是吧,故意激我,我就不让你得意。”
容棾沂狂翻白眼,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脑子有包,就你那小孩身材,让人看了毫无欲望,脱了就不嫌丢人。”
凌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激将法,我懂。”
“你懂个毛线。”
出院的时候,容棾沂还是没好全,但她俩都没钱了,这么多天过去,没人来看过她俩。
出了医院大门,容棾沂往右拐,凌江往左拐,谁也不理谁。
凌江本来想玩欲擒故纵的,和她告别的时候,他还朝容棾沂抛媚眼,以为她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但她没有。
所以凌江又跟去她身后。
凌江别扭地说:“没人管我,你带我回去。”
容棾沂随便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上去:“你以为我有人管?”
得,他俩都没人要。
凌江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
容棾沂看他,玩笑说:“行啊,咱俩去开房,一直做到死,啥后顾之忧都没了。”
“我在北郑有套房,外婆给我买的,住不住?”凌江起身,偏头询问她,“住了交钱,不行就拿你自己抵债。”
容棾沂呵笑,满眼不屑:“怎么,包养我?”
凌江咂嘴:“可以这么认为。”
“我回家了。”容棾沂起身。
“回个屁。”凌江伸手把她拉回来,“没人管你我管,要什么我都给。”
容棾沂嘴硬:“真以为我没人要?我是不想带你回去。”
凌江不松口:“那正好,我跟你一块儿回,蹭顿饭。”
他一直跟在容棾沂后头,尽管她七绕八绕,也没把他绕丢。
容棾沂家里换锁了,她进不去,之前的钥匙也不管用,不知道是防谁。
反正不是她就是她爸。
凌江就在后头,好整以暇看她。
她说:“进不去。”
也不期待了,又坐电梯离开。
凌江又问:“跟我回去?”
容棾沂眨着眼,不看他:“我有的选吗?”
分明已经把她后路堵死了。
他守在这儿,就是为了带她回去,何况他还备了东西。
容棾沂环胸,说的格外冷漠:“囚禁我?强制爱?还是要玩地下室?”
凌江只说:“带你回家。”
回就回。
反正她没人要,自己一个人也是等死,跟他回去也是等死。
只不过在他那儿死的好受点,临死前还能感受感受做爱是什么滋味。
凌江没说谎话,他再北郑确实有房,存款也不少,虽然爸妈不疼他,但外公外婆疼,没少给他攒钱,够他啥也不干挥霍一辈子。
容棾沂手脚都被捆了,凌江的杰作,下车进门之后捆的。
就算他不捆,她也不会跑的。
因为逃了也没地方去,没钱没势力,被他欺负总比被流浪汉欺负强。
容棾沂问:“你做不做,不做我睡了?”
“你满脑子什么?”凌江皱眉,给她脱鞋,“我恋爱都没谈过。”
也不管床铺没铺,被褥换没换,容棾沂直接躺到上面,啥也不说。
凌江掐她的脸:“去洗澡,别让我床粘味道。”
容棾沂挣扎着踹了他一脚:“你倒是给我解开。”
“解开你跑了怎么办?谁赔我?”
容棾沂听错了,以为他说的是陪。
于是就答:“去大街上绑,绑到谁是谁。”
凌江扛着她进浴室:“我给你洗。”
她就知道,这才是他的目的。
“随便,凌江,你最好把我给操死,别让我带着痛苦离开。”
“死个屁,容棾沂,这辈子都别想,你要真敢死,我就给你放冰箱里冻起来,哪天想起你把你拿出来操一顿,然后再放回去,就这么循环利用。”
容棾沂闭眼:“凌江,我跟你没仇。”
“还有,随便你,反正都是死了之后的事。”
凌江憋不住那口气,低头咬在她脖子上,出血了也不松。
他给她喂了药,安眠药,让她冷静睡过去。
“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死的,容棾沂,现在是我在你身边,我重新养你。”
那几天,她睡了醒,醒了睡,凌江怕她想不开,只能一直拿药喂她。
容棾沂咬牙看他:“不让我死,自己又要药死我。”
凌江不明所以,冷声解释:“我是怕你自杀,容棾沂,到底有什么想不开。”
容棾沂看的清楚:“你管我,反正过几天你腻了也要抛弃我,我提前做打算怎么了?”
凌江伸手抚摸她的泪眼:“别怕,我给你家。”
信男人的话,还不如信猪会上树。
容棾沂心里困惑:“你到底带我回来干什么?凌江,你是不行还是不敢?”
她可从来没想过死,伪装而已。
“容棾沂,你满脑子这个?”凌江伸手摩挲她的腰腹,“家里没套。”
她闭眼,瘪嘴说:“不合格。”
强制爱可不是这么来的。
她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凌江以为她又看不起自己,心下一急,奔去外头买了十盒回来。
“容棾沂,陪着我。”
这是他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她不回答,蒙头闭着眼。
凌江以为她睡了,东西一丢,往她边上一躺,也跟着睡。
半分钟不到,他就沉入梦乡了。
容棾沂翻着白眼,推他一把,骂道:“你他妈是猪啊,沾床就睡。”
推也推不醒。
她生气,踹了他一脚,起身去窗前。
腿上神经袭入大脑,凌江立马睁眼,旁边不见人,抬眼一看,就见她站在窗户前头。
黑发随着风飘,单薄的背影忧郁挺立着,脊背并没有被什么压弯,仿佛融入了湛蓝的天。
凌江喊:“别跳。”
然后就往那边跑。
容棾沂闻声回头,面无表情看他一眼,往前走了一步。
“容棾沂,回来。”
他又喊,跑过去牵起她的手,心揪做一团。
容棾沂睡了,凌江哄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就是不停说话,她睡过去大概是因为累。
凌江可没哄人的本事。
他守着她,一夜不眠不休。
八月初,北郑总是下雨,凌江原本计划带她出去散心,但因为大雨的到来,哪儿也去不了。
容棾沂还是喜欢一个人在窗前,不是发呆就是发呆。
“过来看电视。”凌江在后头叫她,“帮我写作业。”
容棾沂不理他。
他就走过去,屁颠屁颠拉她的手。
凌江伸手捂她的眼:“别看了,这么高啥也看不清楚。”
“装什么温柔。”容棾沂转身离开,趴到床上,“凌江,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什么死样子。”
他笑:“窥探我私生活?”
她也笑:“用得着窥探吗?拉我跟你住一块儿,啥我看不到,昨晚上躺床上听我洗澡,淋浴一响你就硬了,意淫我是不是。”
心思被戳穿,凌江也不掩饰,往她边上一躺,又捏她脸:“怎么了?都躺一张床了,我想做啥就做啥。”
容棾沂爬到他身上,伸手掐他脖子:“你手真贱。”
“别下去了。”凌江把双手扣在她腰上,“投怀送抱这种事我拒绝不了。”
顺着宽大的短袖衣摆,右手探进去,在她胸口来回揉捏,凌江不忍了,说:“容棾沂,我给你。”
他的手很烫,所到之处颤粟不停。
嘤咛两声,容棾沂缠着他躺回床上,让他在上头。
凌江看过不少片子,但实操为零,所以动作并不熟练,有时还会停下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
容棾沂嘴硬:“我以为你是假不行呢,结果真不行啊。”
“闭嘴。”凌江咬唇,脸红一片,手指停留在她腿间,“下一步是啥来着——”
他停顿,因为容棾沂已经把手放到他阴茎上了。
是从未有过的触感。
虽然隔着短裤绵软的布料,但凌江还是没忍住喘出声。
“你到底行不行,在网吧看毛片我以为你多会呢,结果连亲嘴都不会。”
“说的好像你会一样。”
她俩谁都不说话。
把自己和她的衣服已经脱光了,白花花的裸体呈现在眼前头,凌江只能硬着头皮摸索着来,要是这时候退场,真让她笑话一辈子。
他咬着牙,缓慢揉捏她的阴蒂,又把中指送进她穴口里。
片子里就是这么开始的,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他还是照做。
凌江一直悬着颗心,生怕自己做错,直到听到她细微的呻吟才松了口气。
刚得了点窍门,他就忍不住问:“爽不爽。”
“傻逼。”容棾沂手还覆在他柱身上,她只轻轻抠了一下,凌江就忍不住叫出声,“你爽吗?”
凌江实话实说,丝毫不遮掩:“爽。”
有了门道,他进出的就快,开始里面还很挤狭,又烫又紧,后面她也跟着情动,爱液全都粘在他手上,进出还算顺利。
欲念的大门被打开,浑身乱窜,心里火苗被勾起,有待发泄。
看她眼神迷离,呻吟连连,凌江心里满足,没一会儿就笑出声。
容棾沂不解,手还在他上面待着,感受着他逐渐加快的动作,勾着脚趾,稍一用力,手里柱身颤了颤,就那么射出来。
凌江瞬间愣住,他还没进去呢,容棾沂也没帮她撸,更别说帮他口,他怎么就不争气的射了。
不能真不行吧。
他抽手,结束这场还没开始的性爱,为这个结果感到悲哀,闭着眼哼哼唧唧哭起来。
容棾沂也没搞明白情况,他怎么突然就射了,反正她没跟他做,总不能是他跟空气做了。
这算早泄吧?
他埋着头,眼里没光:“我好像不行……”
“不行你就滚。”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了,容棾沂气的直咬牙,逮着他踹了一脚,“不行不早说,在这儿装什么装。”
她期待的强制爱性生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凌江自尊心受挫,裹着浴巾往客厅跑,这辈子最丢人的事大概就是自己不行了。
他咧着嘴哭的迷迷糊糊,差点一口气噎到他自个。
容棾沂穿好衣服出来,见桌上放的有面包,她气不过,塞进他嘴里:“大男人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
凌江哭的更厉害了。
果然,她要看不起自己一辈子了。
容棾沂走了之后,凌江也回去了,他没回自己家,去找了外婆。
外婆总给他做好吃的,每天买不少菜回来。
上次他说喜欢那个凉调云丝,之后每次吃饭它都会被端上桌。
吃过晚饭,外婆领他下楼闲逛,说是养养生。
凌江对这个格外敏感,死活不去,好像是在对全世界宣告他不行一样。
外婆不解:“怎么了,小娃娃,跟外婆去。”
凌江不肯:“外婆,我不去。”
外婆坚持带他出去:“走啦,去公园逛逛,这个点人多,热闹。”
拗不过外婆,凌江只能跟在后头。
公园里有不少人,大人小孩都有,喷泉旁边有个音响,老年人拿来跳广场舞用。
外婆拉着他也跳,让他当舞伴。
凌江以自己不会为由,想要拒绝,但外婆却说教他,不给他逃的机会。
刚跟着学了两步,就有个岁数大的男人上来搭讪,不过是跟外婆。
男人手里拿了什么东西,他没看清,但不是利器,造不成伤害。
凌江借机退开,打算自己偷偷离开,结果因为没看路,一头撞到树上。
“知道自己不行,所以自杀?”
是容棾沂。
凌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人,以为是自个儿幻听,晃晃脑袋打算把她甩出去,然后就听她说:“上面。”
上面?
那不就是树上。
凌江抬头,果然看她躺在树杈子上。
他好死不死地问:“爬这么高不怕摔死?”
容棾沂呵笑:“我掉下去砸死你,给你来个解脱。”
旧事重提,凌江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所以要离开:“神经病。”
“我外公,撩你外婆去了。”
容棾沂嗓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然她怎么可能主动和他说话。
凌江两眼一黑,有点不太相信:“那是你外公?”
容棾沂从树上跳下来,拍拍手,喝起冰水:“你要不信,你就趴他脸上看他跟我长得像不像,然后告诉他,他撩你外婆,你撩我,正正好。”
看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最近过的不错,凌江松了口气,继续观察别的。
“住院没住够是吧。”看她瓶里带冰,凌江伸手就抢,“没好呢,喝什么喝。”
容棾沂把瓶子死死抱在怀里,还是那句话:“你管我。”
不能管吗?
他问:“上次在医院跟你说的,想好没有。”
容棾沂不解:“什么。”
凌江重复一遍:“做我女朋友。”
容棾沂直接回绝:“我?凌江,你没毛病吧?你都不行了,指望我做你女朋友,这辈子没可能,我不可能跟一个有毛病的人在一块儿的。”
她要的可是性福生活。
果然啊,自讨苦吃。
他就知道。
凌江自尊心受挫,转身欲离开:“走了。”
容棾沂没留:“随便。”
受不住她的冷淡劲儿,凌江走了两步又拐回来。
他问:“晚上住哪儿?”
她答:“反正不是跟你住。”
凌江扯起她的手:“快了。”
“滚。”容棾沂一把甩开,“别碰我。”
凌江恍若未闻:“你外公跟我外婆要成了。”
容棾沂皱眉:“你怎么知道?”
凌江解释:“按我外婆的性格,她要是不满意,就不会跟他说话,更不会让我离开。”
所以他说的快了,是指以后她俩也要住到一块儿。
这下换容棾沂眼黑了。
这要真成了,不是她跟外公搬去找她们,就是她们搬来找外公和她。
当天晚上回去,她俩就都收到了外婆外公给出的恋爱通知。
怎么办。
想到她们会成,但没想到成的这么快。
凌江倒没多大情绪,欣然接受这个结果,躺到床上一直笑着,等待最后结果的到来。
倒是容棾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这算什么事儿。
外公晚年恋爱,恋就恋了,她没道理不同意,偏偏那个恋爱对象的外孙,差点和她有一腿。
以后真要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不知道得有多尴尬。
她俩那算什么,做爱未遂,留了案底一样。
外公和外婆关系确认的猛烈,几乎是没给所有人准备,直接领证办酒了。
但因为双方女儿关系都不睦,所以全家福上只有她们四个。
外公是入赘,容棾沂没人照顾,只能跟着外公去外婆家。
当天晚上的餐桌上,凌江一直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怎么忽然就多了个妹妹。
而且就差一点,他还和这个妹妹做起爱来。
得亏上次是他不行,不然以后他连说都没法说。
凌江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唐了,荒唐到他没办法相信。
外婆一直叮嘱要他好好照顾妹妹之类的话。
容棾沂第一次不敢说话,埋头使劲扒饭。
凌江抢着去洗碗,容棾沂就钻回卧室,俩人搞的跟避嫌一样。
后来高二开学,她俩也是一前一后坐公交车走的。
外婆还以为她们是关系不睦,所以没少找凌江讲道理,让他好好对妹妹。
凌江哭笑不得。
他的这个新妹妹,真是没少给他惹麻烦。
人刚下车,行李箱就坏学校门口,他过去的时候,她正托着箱子不知道咋办。
“哥。”
这还是容棾沂第一次这么叫他。
凌江格外享受,虽然已经看到了,但还是问:“怎么了?”
他问的很慢,故意消磨时间。
容棾沂跑到他面前,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行李箱坏了,你给我扛。”
凌江装起高冷,把东西扛在肩上:“麻烦。”
“你他妈装的啥,沉死了。”凌江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把东西扛好,“怪不得坏。”
容棾沂解释:“牛奶啊,外婆全让我拿过来,你的也在我这,你还好意思说。”
她拨了拨长发,眨巴着眼无辜地看他。
“学校规定不能留长发,过来,给你剪了。”保安朝她招手。
“剪个屁。”容棾沂还没吭声,凌江就拒绝。
知道他有背景,所以保安有些难为情:“这……学校规定啊。”
凌江冷脸,神情不太和善:“我妹想留就留。”
他的眼睛仿佛在叫嚣着心底的愤怒。
保安捏了把汗,没再说什么,放她们进去。
容棾沂问:“你这么牛?”
凌江斜眸,脸色稍缓:“你想横也横,外婆兜得住。”
“我不横。”容棾沂摇头,“我刚到家,出事就让外婆出面,不太行,凌江哥,你替我兜。”
凌江依旧斜眸:“这会儿态度怎么这么软?”
他私以为,容棾沂是在故意搏他同情。
但他还是同意:“兜。”
谁让他喜欢她呢。
容棾沂解释说:“现在有人疼我啊,之前没人在乎,孤零零一个,态度不硬不就一直被人欺负。”
凌江扛着重重的箱子,加快速度把她甩在后头:“你那是有恃无恐。”
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背影,容棾沂并不追赶,反而放缓速度。
因为她知道,凌江会等她。
大概是因为——
她清楚凌江的心意。
见后面人迟迟没追上来,凌江果然停下了,他问:“你腿怎么那么短?”
容棾沂低头,自顾自走着:“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生的我。”
“而且,你看着壮,不也啥都做不了,白长一身腱子肉,真为你以后女朋友感到悲哀。”
怎么又拿这个说事儿。
凌江不吭声,闷着脸把她东西扛进自己宿舍。
“傻逼吧你,那我的东西,你扛你宿舍我怎么用?”
“你不用。”
他生气。
容棾沂还不放弃:“你还回来啊,我内衣什么都在里面,别人看到怎么想。”
“看不到。”凌江分外沉着的给出这个答案,“我宿舍就我一个,别要了,买新的,我用。”
因为他的无赖,容棾沂又在后面骂:“凌江,你真神经病,你用什么,你装人妖啊当男同勾引别人啊。”
不管她说什么,凌江都不回头。
反正,他拿了就是有用,绝对不还。
自从知道自己和容棾沂在一个学校后,凌江就总是想,自己会不会之前就在学校见过她,但怎么想都没一点印象。
虽然她俩成绩都烂,但也没在一个班,容棾沂在二十九班,凌江在三十班。
两间教室挨着,但在这之前,凌江真的对她没一点印象。
发了新书后,凌江全抱着丢给容棾沂,让她帮自己写名字。
容棾沂没同意,在他本子上乱画:“你跑过来找我这功夫,自己就写完了。”
看清她不是在帮自己写名字后,凌江拍她脑袋:“你在我书上招鬼啊。”
“管我,你让我写就该猜到的。”容棾沂抬手还回去,“不乐意你就抱回去。”
她没帮凌江写名字,在上面画了一堆乌龟出来,只写王八。
凌江掐她脸:“容棾沂,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容棾沂瘪着嘴站起身,泪眼盈盈看他:“你不就是王八蛋么,要把我掐死了。”
“娇的。”松开手,看她眼里的泪夺眶欲出,凌江有气没地方撒,“容棾沂,等着吧,早晚揍你一顿。”
容棾沂叉着腰,气势汹汹:“那你揍死我,现在就揍。”
凌江问:“你硬气什么?”
容棾沂关窗:“你管我,死变态。”
偷她内衣的死变态。
这点,凌江不吭声。
因为他认。
他开窗,凑到容棾沂耳边,低声勾引:“以后别买蕾丝的,挂边儿,不方便我。”
“傻逼呀。”容棾沂扬手,一巴掌甩他脸上。
随后就红着脸趴到桌上。
所以,凌江是拿她内衣打飞机了。
“哭什么?”以为她是哭了,凌江不会哄人,只能轻轻推搡她,“挨打的是我,你哭什么哭。”
他爽了,容棾沂打爽的。
巴掌印遮挡后的脸上一直挂着深深的笑。
虽然没哭,但容棾沂也没抬头。
因为她在生气,气凌江明明不行还要偷偷意淫她。
容棾沂咬着唇赶他:“滚。”
“行,滚了。”
长吁一口气,凌江捧着书照做。
但没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给她送了不少吃的。
全都是从他同桌那儿搜刮来的。
“别哭了,中午带你出去,翘课去,准备好啊。”
丢下一句这个,凌江离开,三步一回头放心不下地看她。
上课之后,容棾沂脸还是跟火烧了一样回。
她浑,所以没同桌,一个人坐。
凌江送来那些吃的,她也理所当然全都塞到空着的桌堂里。
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反正她这辈子没追求,有钱就多活几年,没钱就早点死,享受当下才是她的追求。
中午下课,凌江过去找她,她还呼呼睡个不停。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不是吃饭就是回家,就她一个还待在里面。
凌江戳她胳膊:“容棾沂,醒了。”
本来胳膊就被枕的发麻,被他这么一戳,更不舒服了。
她直起身,咂嘴就骂:“凌江你真恶心,又恶心又烦人。”
看她桌上课本湿了大片,再看她没睁的眼。
凌江忍不住问,心生嫌弃:“你他妈睡觉流口水啊?”
容棾沂捂着嘴打哈欠,然后又伸懒腰:“怎么,淹死你了?”
“吃饭去。”凌江背靠着墙,不再看她,“带你出去。”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容棾沂翻白眼:“死装,耍帅我也看不到,再帅也挡不住你不行。”
“能不能不提?”
凌江回头,趁她不注意,拿手揪她耳朵。
容棾沂努嘴:“哦,觉得不好意思。”
看她没一点要照顾自己的意思,凌江板着脸,气冲冲往外走。
容棾沂就跟在后头,一点也不追赶。
他出校门出的格外顺利,没人拦。
但她不一样,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保安追着问:“干嘛去?”
容棾沂一脸无辜地盯着凌江看:“出去吃饭。”
保安不同意:“食堂不管你吃?还要往外跑,不知道出去要拿假条?”
凌江听到了,但他装不知道,自顾自往前走,一下也不回头。
“哦,那我回去了。”
她转身,真的打算回去。
凌江站在外头,插着兜喊:“出来。”
容棾沂也插兜,别开眼一脸不悦:“出什么出,没看到他们拦我?”
凌江把眸光转向保安室:“让她出来。”
保安不再吭声,直接开了门。
容棾沂站在原地不动弹,好整以暇盯着他看。
她脸上没多余的神情,只有那双无情的狐狸眼,仿佛在说:进来接我。
“麻烦。”
凌江啧了声,喘着粗气走进来,扯着她就往外走。
他问:“吃什么。”
容棾沂努起下巴:“前面那家牛肉粉,里面肉丸子好吃。”
“嗯。”
凌江不太高兴,头也不回走在前头,容棾沂不在乎,缓慢跟在后面。
他有什么不高兴,明明是他先调戏她的。
容棾沂特喜欢吃粉里面的肉丸子,叮嘱了多加,还把凌江的也据为己有。
“你s河豚啊?”
看她腮帮子鼓鼓的,塞了两颗丸子在嘴里,还护着碗不给自个儿碰,凌江皱着眉,用手去戳。
“再s个豌豆射手我看看。”
“滚。”容棾沂含糊不清地骂。
要不是她反应快没回答他,他就真要如愿了。
凌江哼笑,拿起电话手表偷偷给她拍照。
照片上的她,莫名可爱,小猫一样,鼓着脸,黑色瞳孔亮晶晶的,没什么情绪。
他没忍住笑,偷偷把手表揣兜里。
吃过午饭,时间还早,她俩谁也不想回学校,决定在外面闲逛。
凌江问:“内衣店去不去?”
容棾沂答:“不去,你一个大男人去什么内衣店。”
凌江吸吸鼻子,有点不自在:“给你买。”
容棾沂抬腿踹他:“滚吧你,你还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凌江昂头,耳根子红成铁烙,但还是故意激她,“上次看都看光了,而且躺一张床那么久,也不是没给你买过。”
容棾沂扶额,恨自己看错了人:“在网吧里就能看片子,当你性欲多强,我要早知道你不行,从一开始就不招惹你。”
凌江很会捕捉漏洞:“所以你那天找我,就是想跟我做?”
“不然。”容棾沂冷脸,一脸的不耐烦,“憋了那么久,以为你要来炮大的,结果早泄。”
凌江不服气:“什么早泄,我是对你没欲望。”
明明他自己撸就不会这样。
bug,一定是bug。
为了证明自己,凌江拍着胸脯,放话说:“不信我下次撸的时候给你表演个直播。”
容棾沂兴致缺缺:“没兴趣,还没开始就结束,我可不想再看了,替你丢人。”
凌江咬唇,铁了心要证明自己:“不可能,我自己撸的时候二十多分钟都射不出来,上次绝对是意外。”
容棾沂不说话。
凌江又问了一个特别脑残的问题:“我是不是没发育好?上次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容棾沂踱步往前走,不想再跟他说话:“人不行,别找借口。”
凌江自信满满:“棾沂,信我一次。”
“然后被外公外婆捉奸?”容棾沂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他,“咱俩现在住一块儿,你他妈别发骚,闹的谁都不好看。”
凌江咽着口水,为自己正名:“棾沂,咱俩到底谁…?不是你从最开始就想上我。”
他本来想直接问,但话到嘴边,又不舍得拿那个词形容她。
以容棾沂的思想来看,他是不行,所以对他苛刻,他要是行,就算真的被捉奸在床她也不怕。
想到这,容棾沂皱眉,小声嘟囔:“啧,我性欲怎么这么大。”
凌江听到了,小心翼翼凑到她边上:“我满足你?”
“滚。”容棾沂一把把他推开,“去内衣店啊,你把我东西拿走了我穿什么。”
“嗳。”凌江欠嗖嗖地拿胳膊杵她,问道,“你哥陪你去内衣店,是不是很刺激?”
“傻逼。”
住了几天校,凌江不适应,尽管他自己住一间屋子,晚上也还是觉得别人吵。
所以周末的时候,顶着黑眼圈,他说要走读,让外婆帮他办。
容棾沂忍不住腹诽:真不是你自己撸多了吗?
接着,凌江又补充:“外婆,我跟妹妹都走读吧?她那天偷偷跟我说晚上睡不好,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容棾沂抬眼看他,偏偏他还一脸无辜回看自己。
这人,怎么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厚脸皮。
不过她也确实不想住校。
外婆没意见,很快同意。
吃过午饭,凌江洗碗的时候,容棾沂慢慢走到他身后,小声说:“哥,你等会儿跟外公说想吃烤串,让他晚上给你烤。”
凌江嗤笑一声,问:“又利用我?”
“不是。”容棾沂摇头,揉着眼说,“外公年轻时候是做烤串的,那时候开店,生意可好了,他手艺好,我尝过几次,贼拉好吃,让你也尝尝。”
她没那么好心,凌江当然知道,无非就是借他的意思让外公下厨,她好跟着吃。
凌江说:“求求我。”
容棾沂恐吓说:“我踹死你。”
凌江斜睨她:“上次他们欺负你,怎么不见你这么有底气。”
因为她知道他会回来。
有恃无恐罢了。
她不装可怜,不装坚强,不装忧郁,凌江怎么掉她口袋里。
但她不说。
容棾沂一脸无语:“我也想踹,我能动吗?我那时候快病死了,吊针还在手上扎着呢,我敢动吗?怎么滴我给他们表演个飙血把他们吓走,有没有脑子。”
凌江不说话。
她那会儿确实病的严重,哪儿来的心思算计他。
眼眸低敛,神色黯淡,带着失落看他一眼,容棾沂说:“走了,信不信在你。”
凌江抬头,看见她落寞的脸,握着拳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伤她心了,让她觉得自己怀疑她了。凌江立马补救:“我等会儿跟外公说。”
“随便你。”容棾沂钻进卧室里。
门被关上,彻底隔绝了他担忧的目光。
那几天,不论他说什么,容棾沂都不理他,在学校也是。
吃饭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接水一个人,回家一个人。
反正就是不跟他在一块儿。
凌江总能在各处看到她孤独的背影。
就连他道歉,容棾沂也不听。
所以,凌江认为自己要改变策略。
晚自习下课之前,他提早出去,在花店买了一束娇艳的红玫瑰,写了“对不起”几个字在上面。
然后守在她们回家必经的那条路上。
但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人,所以捧着花拐回去找。
如果可以,凌江一定选择那天晚上继续陪着她,哪怕她一辈子不原谅自己,他也要继续跟在后面守着她。
容棾沂被人打了,水果刀划了她的手臂。
原因是她救了个被人骚扰的小姑娘。
那群人气不过,撕扯中伤了她,见血之后跑开的。
凌江赶过去的时候,她靠墙角蹲着,行动艰难,旁边蹲了个小女孩,稚嫩的模样不到十岁。
报过警打过120之后,把她抱进怀里,凌江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容棾沂捂着胳膊,强忍痛楚,反问他:“给你打电话有用吗?你赶过来他们也不在了。”
凌江伸手覆上她的眼:“容棾沂,你可以相信我。”
“干嘛挡我视线?”
“天黑了就不痛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凌江正给她唱摇篮曲。
小姑娘蹲在她俩后头,一直扯着容棾沂的裤腿。
上车前,她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小妹妹,别拽了,等会儿把我裤子拽掉了,还有,凌江你也别唱了,唱的像大悲咒一样。”
说完这些,她就疼的忍不住,头晕乎乎的,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医生说腹部受过大力创击,是她救人时挨的肘击。
急诊室外,凌江焦急如焚地等待。
好在她情况算不上严重,只是轻微的淤血。
警察调了出事那块儿的监控,一个一个把人揪出来,全都摁进去蹲上六年。
临进去之前,凌江找人揍了他们一顿,个个鼻青脸肿的捂着脸哭,哭就哭吧,牙齿还漏风。
打掉了。
在医院待了小半个月,差不多已经大好了,但容棾沂不想回学校,想再玩几天,没事就装疼。
偏偏凌江信她,每次都吓得要往外哭。
“容棾沂,下次别逞强行不行?”
“不行。”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我就乐意救人,我要不救,那群畜生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小妹妹呢,凭什么他们可以恃强凌弱为所欲为。”
北郑二零一二的秋天总是多雨,淅淅沥沥连绵着下个不停。
小妹妹那段时间请假,家里人总带着她来看容棾沂,每次都道谢。
那是十月初的一天。
国庆假期没过,一大早,小妹妹就领着个脸生的人来,提了不少芒果和甜玉米。
她介绍说:“姐姐,这是我哥哥,十八岁了,他叫温恙。”
“那你叫什么?”趁她思考的间隙,容棾沂扶额,小声说,“完了,我芒果过敏。”
但她哥挺帅的,帅到她可以忽略自己过敏的事儿。
小妹妹笑着给她吃玉米:“我叫温杺,姐姐,你吃这个,哥哥特意从江城带给我的,可好吃啦。”
容棾沂撑着身子坐起来,拿湿巾擦了手,从她手里接过来,然后道谢:“谢谢,那我尝尝。”
温恙弓腰:“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没事儿。”她盘腿随意坐着,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坐吧,阿姨呢,上班去了吗?”
之前都是阿姨来。
温杺抢答:“妈妈加班去了,哥哥带我过来。”
温恙就把芒果放在她手边。
“温——恙,我也叫哥哥吗?”容棾沂眨着眼,抬眸看他,“骚瑞,这个芒果还是别给我了,不然我又要住,我过敏。”
温恙立马道歉,脸上带着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忘了提前问。”
她低头,捧着玉米,动作像猴,美艳动人的脸始终夺目,夺目到让人直接忽视她的动作:“没关系,阿姨带来好多,放不下都,我都让外公拿回去吃了。”
温恙还是道谢:“多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们阿杺。”
“行了哥,你到这儿之后不是道谢就是道歉,太拘谨了。”
“阿杺是吗?来跟姐姐玩游戏。”
吃完之后,拿湿巾擦了手,容棾沂从枕头底下掏出游戏机,朝她招手。
“俄罗斯方块,你给我指挥。”
凌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温恙要出去上厕所。
他皱眉,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温恙不解,保持谦和:“怎么了吗?”
凌江冲他吼:“你一个大男人进女孩子病房干什么?”
“抱歉——”
“凌江。”容棾沂出声打断他又要道歉的话,“那是温恙哥,阿杺的哥哥。”
“阿杺是谁?”凌江还是皱眉,“认识吗你就放他们进来。”
随便把游戏机丢到被褥上,容棾沂说:“你说阿杺是谁,我救了谁,谁就是阿杺。”
这事儿其实不怪凌江,前几天温杺一直不说话,医生说被吓到了,刺激到神经,害怕,所以不敢说。
就连容棾沂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
凌江阴阳怪气:“哦,那你就放他进来,当这是你家啊。”
“神经病。”容棾沂骂他,“滚回去争风吃醋。”
凌江气的踹门:“滚就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他不敢再和容棾沂斗嘴,毕竟上次自己怀疑她的事儿她还没原谅自己,自己提早走了她又弄一身伤。
下次指不定又是什么意外。
温恙颔首,率先低头:“进去吧,等阿杺再跟棾沂妹妹玩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和气。”
容棾沂故意补刀:“看看,温恙哥多善解人意,你就只会惹我生气。”
“死绿茶。”凌江翻白眼,小声骂道,“装的。”
虽然没听到他说什么,但看他表情,容棾沂就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冷脸叫他过来。
凌江不解,脸色半点都没和缓:“干嘛?”
“叫你过来就是有事。”容棾沂招手,“给我切菠萝吃,我要吃那个大的。”
“猪。”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凌江照做,从窗边的桌上拿起一个往外走。
温恙已经走远了。
容棾沂立马转变态度:“滚回来,有话跟你说。”
凌江叹气,拿手掏耳朵:“知道你没憋好话。”
“温恙哥那么温柔,你刚骂什么呢,人好心好意给你找台阶,你就骂人家。”容棾沂伸手揪他耳朵,“把你手洗干净,不然我不吃。”
“他是给我找台阶吗?”凌江不服气,握着耳朵,气冲冲地反驳,“你看看,现在他在你心里的分量比我重,容棾沂,男人最懂男人。”
还男人最懂男人。
容棾沂瘪嘴,不吭声,接着玩她的游戏。
凌江咽着口水,满腹怒气,但没地方撒,只能暗搓搓较真:“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玩游戏啊。”容棾沂举着手里的游戏机,“外婆从你那儿搜刮给我的,我以为多有意思呢,结果就一个俄罗斯方块。”
凌江挑眉,坏笑看她:“好东西被我删了,我让外婆拿来给你解闷的。”
“凌江,我讨厌你。”她当然知道凌江删的是什么,满面愁容,“那个菠萝,你给我生扒。”
凌江无语,伸手掐她脸:“凭什么?容棾沂,你凭什么?你从床上滚下来给我生扒,我是你哥不是哥斯拉。”
“扒去。”容棾沂推他,哼哼唧唧喊疼,“再掐我脸以后别进我屋。”
凌江收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轻哧开口:“娇的你。”
容棾沂像个炸毛的猫一样驳斥他:“管我,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凌江怕了,立马献殷勤:“那你说,我给你扒去。”
走到一半,他又低眉补充:“容棾沂,怎么就拿你没办法。”
怎么就这么喜欢她。
到了门口心里又不爽,他拐回来,掰着她的脸,喃喃说:“容棾沂,咱俩第一次见的时候,继续拿你那个眼神看我,把我当垃圾看。”
“你有毛病吧?”容棾沂皱眉,很是不理解,“你受虐狂啊。”
“别管,那么看我。”他锁眉,额上碎发并不遮挡视线,目光之中,都是她嫩白的脸,“容棾沂。”
凌江叫她名字,手上力道越来越重。
“脑残。”容棾沂骂了他一句,冷着脸,瞪眼看他,眸光中都是厌烦,“松开我,疼死了。”
她的睫毛很长,但不卷翘,向下倾斜生长,总能遮挡她的棕眸。
再加上那个不可一世厌烦一切的眼神,刚刚好够凌江感受。
他又爽了。
松开掰着她脸的手,容棾沂白皙的嘴角那块儿瞬间浮现出红痕,凌江心满意足,俯身吻上去。
他说:“容棾沂,试着喜欢我吧。”
容棾沂把他推开,在他眼前头伸开手掌,比了个五:“五十万。”
凌江不解:“什么?”
容棾沂给他解释:“给我五十万,我考虑考虑。”
“财迷。”凌江拿指尖戳她额头,“你看我像五十万吗?”
容棾沂呵呵笑起来:“举报了就像。”
没明白什么意思,看她咽口水,以为她着急吃菠萝,所以转身出去。
到洗手台那儿,正扒皮,想起她的笑颜,忽然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跟警察举报他呗。
说的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到食堂借了把刀,切好块装盒子里放盐水泡起来,拎着东西往回走,碰到墙了看到上面粘的血迹,才发现手被扎破了,鲜血直流。
大好的机会,他得利用。
一进门,他就开始嚷嚷:“容棾沂,你害得我好惨啊,手都烂了。”
那会儿温恙已经带着温杺离开了,但外公外婆都在,坐在床前头给她削苹果。
外婆皱眉,神色不悦:“疯疯癫癫的,棾沂在这儿躺的好好的,怎么害你了,嚷嚷什么。”
“外婆——”
凌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举着手,眼泪全抹外婆袖口上了。
“我好疼啊。”
外婆把手收回来,受不了他那鬼哭狼嚎的样子:“起开,脏死了。”
没一会儿,屋外就围了不少人,以为这边在哭丧。
看外面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外婆逐渐失去耐心:“再哭一会儿围的人更多,我把你丢出去跟大家伙解释。”
闻言,四处环视一圈,凌江这才发现外面人都在看这边情况。
他起身,走到门前把门关上,解释说:“不好意思,我是神经病。”
平静的不像话。
等门彻底关严实,他才觉得丢人,坐到角落里不吭也不哼。
“凌江哥,我要吃菠萝。”
容棾沂很会装样子,嗓音甜腻,轻轻开口。
听的凌江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知道,她撒娇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凌江把盒子递上去,埋头说:“吃,吃大块儿的。”
“谢谢哥哥。”容棾沂乖巧接过,“哥哥,你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给棾沂洗菠萝才会受伤的。”
她咬着唇低下头,可怜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哥哥,棾沂再也不吃了。”
外婆握她的手,转头呵斥凌江:“他受伤是他不小心,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自责了,棾沂,他要欺负你就告诉外婆,外婆教训他。”
“外婆,哥哥没欺负我,真的是我无理取闹——”
“凌江,你看看你把棾沂欺负成什么样了,这么怕你。”外婆轻拍她的手背,是以安抚,“别怕啊,棾沂,外婆给你做主。”
“外婆,我没有——”
“哼,那天晚上要不是你自己翘课离开不等棾沂,棾沂会受伤会住院吗?凌江,你怎么就不反思,外公不说是不舍得,怕你介怀,你呢,你就什么也不顾只管欺负棾沂。”
“我是店里忙,丢不下责任没时间过来,才让你帮忙,你说好的让我省心,就是这么给我省心的。”
得。
这话驳斥的他没话说。
凌江点头:“行,都怪我。”
然后又看容棾沂,眼神里带着幽怨和玩味,仿佛在说: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去。
凌江一直在挨外婆的训,大半个小时过去,他啥也没听,一直看容棾沂,看的她喊困。
外婆说要留下照顾她,凌江不让,说自己知道错了,要补救,主动请缨照顾她。
“你最好是,凌江,没有下次了,棾沂比你小,不能欺负她。”
“知道了。”
送走她们折返回来,凌江就掀她被子。
她在笑,他就知道。
“容棾沂,好玩吗?”
“好玩啊,怎么,你要怪我?那会儿不还说让我试着喜欢你,现在就不耐烦了?”
看她说的义正言辞,凌江还是掐她脸:“你怎么这么多道理?”
“疼——”
她喊。
“受着。”
凌江黑脸,忽然就想歪了。
“疼什么疼,我他妈没在操你。”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说脸疼,别掐了。”
“容棾沂,我该你的。”
看她嘟着嘴,眼里带着蒙蒙的雾气,吃疼的样子,俨然是在撒娇,凌江不忍心,松开手坐在床边,捂脸泄气。
知道他是生气,容棾沂那手戳他肩,轻飘飘的,痒意纵满全身。
她说:“吃菠萝,等会儿给你擦药。”
凌江不看他,伸手拿了一块儿,送进嘴里干嚼,气全消了。
好哄。
容棾沂慢悠悠晃他胳膊:“嗳,别气了。”
凌江斜眸看她:“你说不气我就不气了?”
容棾沂不答反问:“我说了不算吗?”
成。
问题抛给他,让他自己回答。
“替我口,我就不气了。”
“你疯子吧?”
容棾沂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
“不愿意?”
“你发情啊?”
凌江伸手,扣着她的唇,冷脸说:“回答我。”
“不唔——”
刚听到一个不字,凌江就把带着血的手指头塞进她嘴里,阻止她说后话。
他说:“你说了不算。”
喜欢强制爱是吗?
他特意学习的。
“容棾沂,晚上,我等你。”
疯了。
真是疯了。
“凌江,你发育好没有,好意思让我帮你,还有,你早泄那毛病,治好没有?”
凌江答的特认真:“我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我没问题,他说第一次都这样。”
所以他是做足了准备。
“不帮。”容棾沂咬他手指头,“洗手没有你就放进去。”
虽然疼,但凌江不在意,面不改色说起曾经:“上次,就是这只手放到你下面的,这次放你上面。”
容棾沂哼笑:“凌江,今天晚上别再让我看笑话。”
说完,她就躺进被窝里,并不期待。
只是帮他口,又不是跟他做。
再说了,行不行还得另说。
没劲。
“自己擦药,我不管了。”
她把被子蒙到头顶,打了个哈欠睡觉。
隔着棉被,凌江用手推她:“猪,你怎么不期待。”
然后就挨了她一脚。
吃疼的闷哼两声,凌江心情大好,往她身上一趴,耍起无赖。
“怎么办,你把我踹出隐疾了,这辈子就靠你养我了。”
“滚下去,你他妈把我压死了,压成肉饼了知道吗?凌江,我身娇体弱的,哪儿扛的住你,滚下去呀,我肚子疼。”
她疼的直哼,嘶嘶抽着凉气。
凌江起身,对着她诚挚鞠躬:“对不起。”
因为太高兴,他给忘了,忘了她肚子受伤的事儿。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他咬唇,小声询问:“我给你揉揉?”
“滚,不需要。”容棾沂喘气,侧身躺着,“去给我买卤鸡腿吃,要后街那家的,晚了我不要,凉了也不要,还有西瓜。”
凌江算是看透了,舔着干燥的唇,问道:“你装的是不是,故意让我去给你买。”
容棾沂乐在其中:“你就说买不买吧。”
“买,当然买。”凌江无奈,贴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到底疼不疼?用不用叫医生。”
容棾沂答的简单明了:“有一点,不用叫,饿的,吃了就好了。”
凌江出去的快,回来也快,他骑的电动车,几分钟就转到那家店了。
那家卤味一向做的好,凌江慷慨解囊,鸡腿鸭腿鸭脖猪蹄要了个遍,西瓜买了俩,生怕她不够吃,另外还给她带了烤冷面炒花甲和烧龙虾。
宁可撑死,也不让她饿死。
凌江买的太多,餐桌放不下,他就拿手托。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凌江,你放阳台那边的桌上不就行了。”容棾沂咂嘴,捧着鸡腿啃个不停,“哪用得着你。”
凌江解释:“你不是要吃,我拿去了,你又开始要,还不如我拿着你想吃就吃。”
“哦,嫌我麻烦。”容棾沂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你别伺候我。”
凌江呵笑:“你也知道是我伺候你。”
他张嘴,咽着口水:“喂我吃一口。”
“哦。”容棾沂点头,选了个个头大的鸭腿塞他嘴里,“自己嚼吧,嚼多少算多少。”
凌江被她噎了两下,百感交集地问:“我上辈子是炸地球了吗?这辈子让你这么搞我。”
“怎么,觉得认识我不幸运?”
容棾沂洞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三两句就能篡改人的本意。
“一般。”把盒子找了个角落放着,不再伺候她,凌江蹲在地上吃起来,“体验感极差。”
容棾沂嘲笑他:“我没苛待你,还有,蹲地上吃什么吃,跟个流浪汉一样。”
“我流浪汉?”凌江蹙眉,特大气地掏了张卡给她,“应该六十多万,你的了。”
“空卡吧。”
“我没那么抠。”
顿了顿,他问:“女朋友,喜欢吗?”
容棾沂瘪嘴,哪那么容易上当:“滚开,谁说我收了你的钱就是你女朋友了,我那会儿说的是考虑,不是同意。”
凌江也没泄气,点头坐到凳子,说:“那你考虑。”
除去他不行那事儿,有那么一瞬间,容棾沂觉得他还是挺帅的。
容棾沂瞬间矫情起来:“继续给我托着。”
“行。”凌江无奈叹气,知道她爱干净,拿湿巾擦了手,捧起西瓜到她眼前头,“我上辈子欠你的。”
嘴里嚼着东西,说话不太清楚,多是吴侬软语:“知道就行。”
北郑的夜总是来的格外早,虽是在十月,天也早早的黑了。
下午四点多,日头刚刚西斜,凌江就锁了门,捧着盆子进浴室,可见他有多着急。
他出来的时候,粘了一身燥意,就等容棾沂。
但容棾沂睡着了,呼吸很平稳,这些天少有的安静。
那几天她总是说梦话,梦里喊疼,然后把她自己吓醒,这还是她住院后第一次睡这么沉。
站在床前,遮挡了光线的阴影打在她脸上,红扑扑的脸格外可爱,凌江轻轻摸了一下,不忍叫她。
“没良心。”
他嘟囔,然后没了下言。
凌江也跟着睡,就躺着另外一张床上。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压了个人,很沉,他没法动弹,那人好像还在碰他。
娘啊,不会被鬼压床了吧。他想。
然后吓得不敢睁眼。
下一刻,一只带着热意的小手隔着内裤包裹起他的硬挺。
这他妈怎么还是个色鬼。
不对,鬼是凉的。
凌江睁眼,就见容棾沂伏在自己腿间。
那人幽幽地问:“给你爽醒了?”
凌江喘了声,眼神飘忽:“我以为鬼压床,吓醒的,以为是色鬼,来揩我油,谁知道是你。”
容棾沂角度清奇:“你嫌我重?”
凌江拒不承认:“没有,你自己想的。”
“哦。”松开握着他阴茎的手,容棾沂下床离开,“你自己撸吧,我重,再把你压死。”
“你怎么说走就走?”
他还硬着。
凌江气呼呼坐起来,拉她的手,让她坐自己腿上:“容棾沂,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把我撩拨成什么样了。”
“活该。”
轻飘飘两个字,弄的凌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办法,掰起她的小脸,咬在她唇上:“别耍赖,下午答应我的。”
“疼死了。”容棾沂噘着嘴,眉头皱的很深,“我咬死你。”
她低头,要脱他内裤。
凌江怕了,因为她真的会说到做到。
他抗议:“不行,你把我咬废了我以后怎么伺候你。”
手被他握着,使不上力气,容棾沂只能喘气:“咱俩这叫乱伦,你玩上瘾了吧,还想以后。”
“乱伦怎么了?”凌江不以为然,“又不是亲的,随便外人怎么想,能让你舒服不就行了。”
稍微用了点力,凌江轻易就把没防备的她推到床上,燥热的手掌隔着裤子在她腿根摩挲。
她咽着口水,问:“不是让我帮你?”
他答:“知道你想要。”
低醇的嗓音,蛊惑力简直拉满。
容棾沂咬起唇,闭着眼感受:“没套。”
凌江低头伏在她耳边,左手也不闲着,解她上衣排扣:“那就射进去。”
“滚啊。”
“下午买了。”
他下午就想了,想跟她做。
低头埋在她胸口,舔吃她白花花的乳肉,以及挺硬的乳头。
凌江呵笑:“我就知道。”
容棾沂皱眉:“呼——知道什么…?”
挺翘的乳头被他含在嘴里,湿濡不断渡在上面。
拨了她的内裤,使劲儿掐起她的阴蒂,引的她娇喘吁吁。
凌江说:“我硬了,你也硬,啧,还湿。”
“混蛋。”
敏感地带被他不停照顾,浑身轻飘飘使不上力气,容棾沂只能骂他。
手指在湿濡的甬道里来回进出,带出不少甘泉,凌江轻笑,送她高潮。
趁她还沉浸在愉悦里,扶着柱身,直挺挺戳进去。
出乎意料的紧。
他问:“没跟人做过?”
“废话。”容棾沂忍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就只是说话淫荡,自慰都没搞过。”
“知道了。”
知道她疼,凌江俯身,单手覆在她乳上,另只手按压她的阴蒂。
趁她分心想要说话,直接顶破了那层障碍。
他说:“我也是处。”
散漫,带着些微欣喜。
他进的深,容棾沂疼的说不出话,指甲在他背上留了好几道痕迹,下腹不由自主缩紧。
忍住射精的冲动,凌江拍她屁股:“紧。”
容棾沂呜呜咽咽地控诉:“你他妈要把我顶死了,怎么不温柔。”
凌江伸手扶上她的泪眼:“你不是喜欢强制爱?强制爱哪懂怜惜。”
然后开始顶送。
掐着她精细的腰,目光停留在她随着自己动作晃动的带着红痕的乳上,凌江伸手再次揉上去,趴在她耳边哈气:“软,紧,湿。”
动作之后带出爱液,快感取代疼痛,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舒爽。
被他说的羞恼,插的脑子发昏,她问:“你怎么不射?也没戴套。”
凌江咳了声,别开眼看她们交合带着血渍的地方:“忘了。”
容棾沂又骂:“傻逼,戴套你也能忘,有没有品德。”
凌江低头,拿嘴堵她。
“别破坏情致。”
凌江练过防身术,跆拳道也学了点,高一时候走的又是体育,浑身有的是力气。
他不让容棾沂说,容棾沂就不说,小手抵着他坚硬的腹部,收紧甬道阻碍他。
凌江无奈重喘:“再夹真射进去了。”
在她温润湿热的穴道里重重顶了一下,指缝夹着她充血挺立的乳尖,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唔…”
嘤咛两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被他顶的。
“凌江…”她挺起腰,喉中欲念纵起。
凌江缓缓抽动性器:“凌江在操你。”
语调中是遮不住的欲。
盯着她白皙带着粉的肉体,阴茎迅速胀大两分,本来就紧致的穴更是紧紧包裹着他,柔软的穴肉绞着他,爱液浇在上头,爽的凌江头皮发麻。
边艰难抽动,他边想:怎么真操上了。
明明只是想想,怎么现在已经进去了。
凌江抬头,忽然看到她的泪。
他皱眉,问道:“哭什么?觉得我欺负你?”
下面动作没停,指节又抠着她的阴蒂,快感一波又一波袭到脑海里,容棾沂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迷迷糊糊的点头。
坏心思腾起,凌江笑说:“那你去跟外婆告状,跟她说我怎么欺负你的。”
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能看到他在自己腿间不停动作,喘着气,脸颊绯红一片,呻吟声脱口之后就再没能止住。
她的小腹不停收缩,知道她要高潮,凌江刻意加快动作,次次往更深的地方顶去。
烟花炸开,大脑空白一片,容棾沂被他送上高潮了。
凌江也射了,射在她还在痉挛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