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
两人说笑着蹲身走进帐篷时,那栅栏木柱后面,矗立昏黑的木人缓缓动了一下,转过方向绕过栅栏无声的靠近那顶帐篷。
樾劼帐篷通常四到六人,那两人进来,其余族人都已睡下,就在脱去皮袄也躺下的刹那,两人忽地都睁开眼对视起来。
然后,一起撑起身子,本能的看去靠头的那一方,一道直挺挺的人影映着远处的篝火投在帐子上面。
‘刚才那个木人?’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二人心头慢慢滋生。下一刻,帐篷嘶啦一声破开,一根圆滚滚的木手直接穿了进来,砸在相貌相似的胡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扑去熟睡的族人身上。
陡然的声响、惨叫帐内的人都被惊醒过来,有人本能的拿过身边的兵器,可看到破开的皮毡后面是一个木人,人都傻了。
不过还是有人一刀劈了过去,直接将木人脑袋斩了下来。
顷刻,只听一声惨叫,被打的那个胡人在地上翻滚两下,脑袋从颈脖断了开,喷出的鲜血将地铺染红一大片。
“这……这……怎么回事?”
有人惊讶的大喊的同时,远方也有“啊——”的惨叫响彻,帐中几人连忙冲出帐篷,就见数丈外的一个帐篷燃起了大火,火光之中,一个木人浑身燃有火焰立在原地,而一同着火的,还有一个樾劼人满地打滚,试图向最近的族人求救,哭喊着爬过去。
各部的酋帅都被惊动,纷纷骑马带人朝出事的帐篷赶去,然而,延绵十多里的军营,这样的事几乎接连不断的发生,他们看到木人紧追与相貌相似的人不放。
“不要攻击木人!”
有人经历过辕门的事,放声大喊,可还是有木人被劈断,被追逐的人也瞬间死去。也有放任不管,或只用长矛将木人隔开,可木人力气极大,速度也极快,根本拦不住,直直追上去,就将相貌相同的人杀死,随后变成一个普通的木头。
一时间,整个大营人心惶惶,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提着兵器戒备的樾劼人。
大祭司带着仅剩的两个灰羊祭师赶来,途中也听士兵说了原委,正好看到一个木人被几个士兵用皮盾挡下来。
当即,念着法诀,几步间过去,手杖点在木人额头,然而,木灵控制的术法过去,顷刻就被转移到相貌相似的士兵身上,术法不同,对人身体伤害极大,那士卒还没来得及叫喊,浑身一颤,便倒去了地上,皮肉间还冒出了树枝的嫩芽,开出花朵来。
大祭司脸色极难看,连他都治不了,那灰羊祭祀就更别提了。
军营之中,凄惨的叫声、人愤怒的嘶喊,持续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大小酋帅统计了伤亡,足有三百多人在这次袭击里死去。
看着伤亡数字,大祭司脸色发青,挤出僵硬的笑容,让各部落酋帅放心。
“这是那个晋国汉人用法术回敬的‘礼物’。大抵是被白天我们送去的大礼而感到愤怒,越愤怒才好,说明他们很在意自己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