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石上的关公木雕斜斜垂下青龙偃月,看着山脊上的茅屋,纵马而出。张飞、秦琼、尉迟恭领着将近四十形象各异的木偶跟着后面狂奔。
三叉束发紫金冠、血染紫铜铠的木雕也在其中。
不久,传回的讯息里,那茅屋没有生人气。陈鸢这才靠近过去,茅屋早已年久失修,房顶都垮塌出一个大洞,月光正从洞里倾泻下来,照亮里面陈设。
一张张破旧的桌子并排靠着墙面,陈鸢指尖轻触,是厚厚的一层灰尘,可惜并没有看到疯汉那日记当中所记载的坛子以及各种祭祀用的东西。
‘多年没人住,看来是因为那人不想再被人发现搬去了别处……不过依疯汉记下的内容,常威离家多年却都在附近,想必搬走,也只能搬去一个地方。’他目光透过挂满蛛网的窗框,望去矗立月色下的山势轮廓,像是一头蛰伏阴影的凶兽,正等着他过去。
“师父,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转身出屋,疯老头赶忙跟上,心心念念的想着徒弟口中说的月亮,“为师才不跟他留在这……为师要那个那么大的大圆球,等会儿一起将它捉住。”
“你们都走……本道一个人怕!”
“那你走前面。”陈鸢回过头朝他说道。
胖道人顿时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什么都不会走前面做甚?”
“你运气较差,容易招惹阴邪。”
“东家,你这说话……本道一时间反驳不了。”
三人被成群的木雕护着下了这处山岗,往更前方的山峦过去时,路上陈鸢心里有一股疑惑,如果真是凶煞,此间土地、城隍,为何不管?
若土地没有册封可以不算,那城隍呢?难道是离这太远?
月光渐渐遮去云后。
洒着月光斑驳的林间渐渐漆黑一片,沙沙的脚步声穿行一颗颗树木间,循着空气若隐若有的气息,陈鸢掐着法诀,指尖亮着光芒照去四周,已然到了这座山腰上。
入山之后,脚下不知何时起,泛起了水雾,笼罩周围显得迷迷蒙蒙,好似走在梦境之中。
沙沙沙……
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带起一片落叶声,吓得胖道人紧紧跟在疯老头身后,胖脸不停的四处张望。
“走后面才是最危险的。”疯老头忽地冒出一句,让孙正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来时的路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翻涌,好像下一刻就有东西从雾里钻出来。
“东家,你师父说话太吓唬人了……”
“那你到中间来。”
陈鸢移着指尖绽放的光亮,穿过层层白雾又走了一段,地势渐渐变得开阔,隐约看到了一个石洞悬在山壁上。
好在只有七八丈高。
陈鸢纵身一跃,双足踏在凸起的山壁,直冲而上,踩落几块松散的碎石时,身形已到了洞口,洞道仅有一人高,黑漆漆的有风从里面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