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间内就完成了连接与检索整合,爆发出强大的生物脉冲。整个城市象古老的神话中那些被神迹淹没的城池,一瞬间就凝固了。天空中的波光与爆炸不再,城区的突袭作战陡然哑火,制空穿梭舰在强大的干扰脉冲下象重伤的鸟儿一样,摇摇晃晃地往地表降落。那些早有防备的攻击舰们则扔下了同伴,远遁入大气层之外。
刚刚完成短距跃跹,进入星际战场的烈火舰队也发现了南部老城出现的异常状况。烈火急促地要求侦察舰放出全部的侦察卫星,并且大声吼叫着要通讯部迅速跟里应外合的拟态种族取得联系。但是他所有的命令在强大的脉冲干扰源下都徒劳无功,所有的电脑屏幕化成了沙沙作响的空白画面。习惯于在全息图像上鸟瞰整个战场作战图的参谋们无助地敲打着电脑机箱,全方位的干扰作战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就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在近地轨道之外布好埋伏,在脉冲干扰的掩蔽中,避开他们的先头部队,悄悄接近烈火最重要的重装舰队的自由联盟武装舰,发动了新一轮的饱和攻击。烈火舰队的武装卫星和两艘战略舰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在猛烈的攻击中失去了控制,化作火流星往大气层方向坠落。象是为旭日东升的马杜夫南半球天幕添加点缀的绚丽珠宝。
翎毛在傀儡的掌握中抬起头来,目光漠糊地看着天际线上偶尔的闪光。他知道生物体矩阵正在飞速扩大,自己的战友与二哥的舰队在外空间的战况肯定异常的激烈,但是这一切都已经跟他无关了。他侧过脸,羽冠亲密地挨擦着自己深爱的人,很奇异的,那具没有灵魂,更不会有感情的活尸,也正在他的拥抱之下,侧目望他。控制着傀儡的马杜夫兽不安地拨弄着四肢,尖细脑袋上的三只眼睛看看翎毛,又转头死死盯着刚刚被翎毛扔在地上,砸死了两只马杜夫兽的激光炮管。显然是担心翎毛在自投罗网之下,再搞一次自杀性袭击。
傀儡也跟着看了看那根炮管,眼角的余光却象是被翎毛的凝视吸住了一般,与他无声凝望。
“我很蠢吧,明知道你不过是个陷阱,还要到这里来?”翎毛亲密地悄声问,“可是我一直都很傻,只有你才会说我聪明。”
记忆象深潭,浮光掠影的细碎段自渊薮深处无声无息地浮了上来,化作漫漫人世荒野中的美妙风光。翎毛贴紧那亲爱的脸颊,眸子深处沉浮着海洋,流星,花车,历史与道灯。
“你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啊,队长。”他呢喃说,“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想起过你……你会不会,有一点寂寞呢?你还是那样,喜欢笑,喜欢冒险,喜欢飞行吗……”
马杜夫兽似乎有些放心了,伏在傀儡的头上,安静地一动不动。傀儡的手指在翎毛的背上慢慢地摸索,隔着防护服,钳住了他翅膀的大关节。
翎毛在一片阴冷的沉默中,温柔地自言自语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队长。我再也没有下一个飞羽期,可以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轻轻的骨裂声中,翎毛全身都痉挛了起来,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温顺地垂下翅膀,疲惫地将额头靠在那坚实的肩膀上,“……我的傻队长啊,其实那不过是象手术时的麻醉气体一样,只能让心灵麻木,却不能让疼痛消失的啊……”
他痛得脸色发白,却勉强地挤出笑来,向正在一寸寸拉断他翅关节的傀儡吐了吐舌头,悄悄地说:“我居然敢说你傻了嘿……你会生气,会……敲我脑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