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骨鳃和鳐鳐的蜗石都变灰了,显得很沮丧。翎毛也被老人突如其来的严厉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林椎轻轻一笑,伸手探到栏杆外面,给老人又斟了一杯酒,说:“但是,您接待过这么多的游客,应该知道肯定会有爱好新鲜的人去做一番新的尝试的吧?您拦不住他们的。”
浅藻激烈地说:“那就活该他们浪费时间,金钱和感情!”
“我不会,爷爷!”长骨鳃突然一摆脑袋,勇敢地看着老人,“您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您怎么知道我不能好好地保护鳐鳐!我有力气,我探海的本事是镇上最棒的……”
“只要我活着就不行!”浅藻的酒意也上来了,“你们俩别忘了,你们是表兄妹,而我是你们的监护人!”他盯了一眼鳐鳐,“这次航行以后,我就送你去找你爸爸。他已经给你对了一门好亲事——”
“不——”鳐鳐尖叫一声,一头扎进水中,深深地潜了开去。长骨鳃大叫着:“鳐鳐,鳐鳐!”他的蹼足一翻,便想要也跟着潜进水中去。但是浅藻眼明手快,伸出一只触手,硬生生地把他给拖了回来。
“去工作!”老人喝道:“你没有资格去爱一个女人!除非你是想被劳工营提早征进去!”
长骨鳃的整个蜗石都变黑了,好象把他的透明肌体也染得暗淡了一般。他默默地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收着碗碟。林椎敲敲酒瓶底,对老人说:“这是最后一杯酒了,喝干了,咱们这顿快乐的午餐也就该要结束了。所以,”他微微一笑,说,“咱们最后为自由自在的海洋干一杯吧。”
老人抬起头来,混浊的眼睛看了看林椎,又投向无边无际的,亘古摇曳不休的蔚蓝色波涛,蜗石变成了风暴来临前一般的淡紫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用饱经风霜的触手向林椎举起了杯子。
“咳……自由自在的……海洋啊……”
第61章
过了一会儿,鳐鳐也畏畏怯怯地从水底浮了回来。他们是海水中的居民,不会流泪。但是她的蜗石泛灰,蛸壳的波纹上出现了难看的波点和划痕,显然是非常难过地在海底洋流中摔打过。她倚在游艇的阴影之中,随着海波的波涛起伏发愣,偶尔轻轻地抽搐一下,纤细的触手在浪花中若隐若现,更显得楚楚可怜。在厨房中拼命洗刷碗碟的长骨鳃一再地偷偷看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