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年10月初,距离富春市外海被郑氏和荷兰人联军围困,已经过去半个月,城内储备的弹药数量暂时充足,如今这个时代,火炮的命中率低下,想要提高火炮的命中率,只能依靠数量优势,而这个数量优势,不仅包含火炮的数量,还有弹药的数量。
富春市面对荷兰人和郑氏大军的长期围困,并没有陷入慌乱之中,因为从始至终,对富春市威胁最大的荷兰人的战舰并没有直接参与进攻港口,而是一直停留在外海,进攻港口的舰船基本上都是郑氏麾下的战船以及荷兰人麾下的排桨船。
不过,阮福澜以及他麾下的将领心中也清楚,荷兰人的那些舰船没有直接参与进攻富春市的原因,不仅是富春市拥有大量的岸防炮台,荷兰人不想遭受损失,更关键的是,杨三生麾下的舰队在海上对荷兰舰队的威慑力。
虽然杨三生答应阮福澜会应付荷兰人的舰船,但阮福澜也清楚,想要杨三生独自应对荷兰人的主力舰队,恐怕不现实,但阮福澜的诉求也并非是消灭荷兰人的主力舰队,只要杨三生的舰队能在海面上对荷兰人造成持续的威慑力,让荷兰人的主力舰队不敢轻举妄动就可以。
只要荷兰人不敢轻易向富春市发动进攻,那么,阮福澜的目的也就达成了,毕竟,阮氏与郑氏的交锋中,阮氏长期处于防守状态,富春市的物资准备充足,只要拖上几个月的时间,郑氏和荷兰人的联军久攻不下,自然会退去,届时,富春市的危机自然就能解除了。
而如今,阮福澜却焦急的站在了望塔上,望着海面上正在交战的舰船,心态也没有以往那种轻松。
“这杨三生是怎么回事?只要他们的舰队在富春市周边海域游荡,持续向荷兰人和郑氏的联军施加压力,拖上几个月,富春市之危自然能解,如今他怎会如此不理智,居然主动向荷兰舰队发起攻击!!”
双手紧紧的抓着望远镜,阮福澜焦急的说着,随即对着身边的侍从问道。
“前段时间派去求援的人,到底是怎么给杨三生说的?!”
虽然此时海面上正在交战的杨家舰船和他并无关系,双方只是盟友,要是放在以往,就算这些舰船全都被击沉,对他来说,都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现在不一样,如今这些杨家的舰船安危直接关系到富春市的安危,要是没有杨三生的战舰在海面上向荷兰人施加压力,富春市肯定是挡不住这些荷兰战舰的。
“回禀家主,派去向杨三生求援的人,只是传达了家主交待的话,并未要求对方向荷兰人发起进攻。”
阮福澜闻言,眉头紧皱,他不知道杨三生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明明双方就这样僵持下去,就能拖到双方罢战,可这杨三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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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市,外海。
“轰轰轰轰轰轰!”
八艘扬字级战舰排成一字型,正与荷兰人的舰船激烈的交火。
海面上波涛汹涌,风浪掀起巨大的浪花。超过三十艘战舰在辽阔的海洋中对射,双方舰船上,黑洞洞的炮口威严地指向对方,每隔几分钟,这些炮口都会喷射出赤红色的光芒,并伴随着来自死亡的呼啸声。
海风呼呼的吹着,吹拂着战舰上的迎风飘扬的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
船上的士兵们紧张地忙碌着,操舵、装填炮弹,都在机械性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随着指挥官的又一声令下,炮弹如黑色雨点般砸向对方的战舰。
海面上顿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战舰相互炮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舰身也因受到火炮的后坐力,不断地颤抖着。
“将军,敌军分出十艘战舰向北航行,应该是打算迂回包围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