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束温熙清澈的光线洒落在沈初露莹润白皙的脸颊上,她睫羽细颤,耳根红透。
霍如熙阔步迈出别墅,阿鸢跟在他身后。
“阿鸢,夫人这两天在学校,见过什么人吗?”
想起小妻子昨夜搂着他哭泣和今早乌黑的眼圈,他不免心揪着。
“没有,夫人除了上课,去画室练习画画外,没有见过任何人。”
阿鸢紧张地问,“少爷,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没有经常陪伴她,难过了吧。”
“下午,夫人要去学校参加校庆活动。”
“让她去吧,她都心心念念很久了。”
霍如熙捏住眉心,沉声道,“只是一定要看护好她,千万不要再发生意外了。”
下午一点整。
沈初露在阿鸢和另外两名保镖的陪伴下准时来到盛京美院。
她向来是内敛低调的性子,又有社恐,十分害怕被人瞩目的感觉,所以说什么也不让保镖跟着。
阿鸢也没有勉强,且以她不俗的身手,她自信最起码在这里,没有人能动得了夫人。
两人很快来到学校举办活动的大礼堂门外。
此刻离活动时间越来越近,场地外到处拉着横幅,彩旗飘扬,周围欢声笑语不断,青春的气息感染着沈初露。
她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闪烁着星辰般的小鹿眸弯成了月牙。
阿鸢欣慰地看着她笑。
真的,让夫人来上学,真是少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之一。
两人相伴,一直来到会场门口,却被学生会的人还有保安拦住。
“不好意思,没有学生证不能入内。”
由于上次的恶性事件,学校加强了安保,尤其是这种大型活动,更是严防死守。
阿鸢被拒之门外,一脸为难。
若换在别处,她都能跟拦她的人打一架,但在学校不行,她不想给夫人丢人,让她每天都过得不自在。
“阿鸢姐姐,我没事的。”
沈初露牵起她略带薄茧的手在掌心里轻轻捏着,“你不放心的话,就站在这里等我,要有什么危险,你也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保护我的,不是吗?”
阿鸢无奈地妥协,“那好吧,夫人。我就站这儿,您有什么不适,立刻发微信给我。”
沈初露乖巧地点头,随着人流走入礼堂。
活动开始,大门关闭。
沈初露胆子小小的,不敢坐在前面的位置,便找了个靠后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当她看到台上摆放的黑色钢琴时,不禁心脏抽紧,素白的双手颤抖着紧握。
一些被她埋葬在脑海中,伴随她整个学生时代的阴影,又在眼前若隐若现,鬼祟而动。
庆典要开始了,台上的灯光亮起来,台下的灯光暗下去。
四周的喧哗渐歇。
沈初露低垂着长睫,一时有些不敢往台上看。
那架黑色的钢琴,在她眼中,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随时都会将她吞噬掉一样。
这时,身后一阵高跟鞋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她这排停住。
沈初露低着头,但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初露。”
熟悉的娇媚声音,带着几分嘲弄,几分戏谑,像尖锐的刀片划在沈初露的喉管上,瞬间阻断了她全部的呼吸!
她心底一阵恶寒上窜,惊惶之下双肩止不住地颤栗。
“真看出来是被宠爱的人有恃无恐了,这有我大哥撑腰是不一样了。”
戴着墨镜的霍昭昭,涂得艳丽的红唇阴冷地上挑,“好歹,我们也同学一场,往后你要真嫁给了我哥,我可就是你的小姑子了。
你这么无视我,不合适吧。”
沈初露呼吸一滞,牢牢攥着手机。
她想起阿鸢嘱咐她的话,可踌躇再三,她还是没有给她发消息。
霍昭昭,毕竟是如熙哥哥的亲妹妹,阿鸢只是下属。就算发消息了又能怎样呢?她只会给阿鸢惹来麻烦,她不想让阿鸢难堪。
“你……想跟我说什么?”沈初露嗓音低微得几乎要听不见。
霍昭昭双腿交叠,纤细的手指在膝上轻快地起落,弹奏着无声的旋律。
却令沈初露振聋发聩!
巨大的阴影,灭顶而来。
“我想跟你聊聊,关于我大哥的事。”
墨镜掩盖了霍昭昭眼底阴鸷的暗芒,“你应该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吧?他早出晚归,日理万机的,其实是在忙着霍氏集团的事,他现在离总裁之位,只一步之遥了。”
沈初露一声不吭。
她当然是知道的,她更知道,霍如熙走到今天,可谓全力以赴。
“虽然爷爷很看重他,但他在霍氏并不是高枕无忧。我二叔是爷爷仅剩的,唯一的儿子了,且比大哥资历更深,更有资格做继承人。
也就是说,即便大哥坐上总裁的位置,也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唉,跟你说这些,也不知道你这个傻子能不能听明白。”
“我不是傻子……”
面对赤裸裸的侮辱,沈初露前所未有地鼓足了勇气,红着眼眸看向她,“我不是傻子,不要再这样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