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克拉克曾经说过一段非常有名的话:
“……如果一位年高德劭的巫师说某件事情是可能的,那他可能是正确的;但如果他说,某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他也许是非常错误的。”
“……要发现某件事情是否可能的界限,唯一的途径是跨越这个界限,从不可能跑到可能去。”
鼠仙人非常推崇这番话。
因为不止一位‘年高德劭’的老巫师对他说过,某件事是不可能的——
你那位已经堕落成米戈的妻子没救了,最好的结局是老死黑狱,你不可能研究出新的、更精妙的魔法仪式转变她的堕落。
你那迷失在镜界的女儿已经死了,过了这么久,应该放下了;即便你每天在镜子里穿梭上百次,也找不到一个注定消失的灵魂。
还有你一手缔造的鼠族,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了,适合造化超凡的生物——比如狐狸、蝙蝠以及狼等等——早已被瓜分殆尽,老鼠只是一种平凡的生物,你不可能像血族始祖那样,通过造化超凡种族,来铸就你的‘祖位’,进而突破成为传奇。
既然那么多‘年高德劭’的老巫师都说不可能,那反而证明自己的选择很有可能成功。鼠仙人如是想着,愈发坚定,甚至将自己以往的真名抛弃,只以‘鼠仙人’之名见人。
就这样。
他躲在第一大学地下,一边辛辛苦苦培育自己的鼠族,一边在闲暇时穿梭于学校的每一面镜子里,寻找果汁儿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流浪巫师找上门,告诉他黑狱里有一株老树开了花。那棵树结的果子能够帮助顶尖大巫师突破桎梏,成就传奇。
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值得鼠仙人冒险。它完全可以继续自己培育鼠族的计划。但流浪巫师告诉他,这次进攻黑狱的主力是海妖与巫妖的联军,黑暗议会只是适逢其会,不会对第一大学造成巨大伤害;更重要的是,黑狱深处某一座监狱关押着一头米戈,战场上,咒语无眼,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鼠仙人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他选择加入了黑暗议会。
……
……
某个周末。
流浪吧二楼的包间内。
流浪巫师隔着包间狭小的窗户,打量着对面DK里客人与店员们——那个名叫汉克的狐族会计正麻利的拨打了算盘,穿着青色马甲的叮当耳朵则拖着一根比它身子还要长的鸡毛掸子,努力打扫店子角落的灰尘。
细小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斑斓,叮当耳朵挥舞着掸子追逐在后,莫名给人一种安逸闲适的感觉。
“你家那只小老鼠在对面店里干的很卖力啊。”流浪巫师背对着包间里的客人,仔细打量着DK的生意,啧啧称赞:“……青丘公馆那小狐狸也做的不错……或许我也应该雇一个狐族的账房先生。”①
然后时间线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分叉。
咕嘟咕嘟的喝酒声停了下来。
鼠仙人蜷缩在沙发上,抱着酒瓶,双眼发红的盯着瓶子里缓缓溢的气泡,喃喃着,带着一个又一个酒嗝低声道:
“……一个父亲努力着,想为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这有错吗?我呆在实验室……我们俩呆在实验室,并不是为了自己啊……”
流浪巫师举了举手的酒杯。
他觉得有必要帮助这位盟友调整调整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