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三。
现在时间是正午十二点二十分。
虽然时间正是饭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按时吃饭。
大部分时候,九有学府主教楼前的小广场上,总会有一些学生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滞留未去的身影。
而今天,干净整洁的小广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热辣辣的光线从头顶倾洒而下,落在光秃秃的大理石地板上。
广场周围那些枝叶宽大的蕨类植物蔫巴巴的蜷曲着身子,竭力抵抗越来越暴烈的日华。这些植物阴影下的木质长椅上空无一人,连平日里趁着日头给树精子们喷水降温的校工也不知去向。
几名新生虽然心底感到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学府后苑走去。
无论如何,这个选择都比傻乎乎的呆在原地要强一些。
直到几个人接近临钟湖,才终于发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准确说,是这位穿着灰袍的校工主动显露身形,拦在了几个年轻巫师身前——郑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先生刚才站在什么地方,仿佛从空气中突兀的冒了出来。
“学生?”灰袍校工表情严厉的看着几个年轻巫师,目光在他们的领口与袖口扫过,强调道:“大一的学生?你们来湖边干什么!”
他的手里紧紧握着校工们标志性的巡逻杖,神情有些戒备。
“我们刚刚上完课,正打算回宿舍呢。”段肖剑迫不及待的回答道。
“学校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张季信紧接着问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就是,太奇怪了……从主教楼出来走到这里,一个人都没看到,”辛胖子抹了抹油津津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哦,对不起,我是说,除了你,一个人都没看到。”
“临钟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笑探着脑袋,目光越过面前的灰袍校工,向湖面深处望去。
郑清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远眺。
波光粼粼的临钟湖水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点异常,那就是气氛。
平日里,湖畔周围虽称不上熙熙攘攘,却也总是人来人往,颇有几分人气。
而现在,隔着老远,郑清就嗅到了一股死寂的气息。
那些爱在湖面跳舞的红色大鸟消失的无影无踪;经常挂在树枝间的树精子们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去了;更不要提往常坐在湖畔桌椅上读书的学生,连影子都没留下。
郑清敢用怀里那颗油亮的黑驴蹄子打赌,湖中的水鬼与鱼人们也肯定早就躲到湖底深处去了。
否则,湖面应该会有它们在水中游弋时带出的莫名漾起的波纹。
“真是太奇怪了,”年轻的公费生终于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超出想象,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他把手探进灰布袋里,打算拿瓶清水润润喉咙。
“不要动!”灰袍巫师忽然厉声喝道:“你们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
郑清被吓了一个激灵,塞进灰布袋里的手顿时僵在那里。
其他人也被灰袍校工紧张兮兮的表现给吓到了,纷纷愣在原地。
“你们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灰袍校工重复了一遍命令,同时把手中的木杖在地上用力跺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杖脚落地的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细碎的尘埃顺势飘起,漫天飞舞,仿佛一团团破碎的阳光,在视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尘埃未定,还没等几个年轻巫师反应过来,一连串轻微的爆破音便在周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