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帝嘴角神秘的笑意始终未曾离去:“郁鹤津,郑家的大人们在问你,你说要变法,那丞相的位置怎么办。变法变法,总有一个人要主持大局。”
郁鹤津淡淡拜过众人:“若是人亡政息,怎么称得上是维系国家的法度?法就是万古不可更改的规律,在臣看来,变法与丞相是谁、甚至有没有丞相皆是无关。微臣惶恐,对此事不甚在意。”
仁帝便指着他阖然大笑:“你看这个人多狡猾,他不想要参与争论便将一身干系脱下去,老老实实的搞他的变法!你们啊,真的当朕死了不成,你们背后的主子无论废立与否,与你们没有干系。”他的面色忽然阴沉下来,好似一个临近收网的猎人:“无论是任何人的意见,在朕的面前都是作废的!丞相的位子,还轮不到你们任何人来决定!”
众人颤巍巍的跪倒在地,谁都不敢忤逆这位真的认真起来的帝王,一旦他不想要再看戏。
仁帝面色威严沉重:“河东道的季退之、季勉之也是三品,既然你们争论不休,那朕来做决定。
你们以为他是支道承的人?他永永远远是朝廷的人!明日立刻拟诏,召季氏回朝升任宰相!”
郁鹤津应声而奏:“既然宰相大位已立,请陛下速速决定变法之事!”
“哦?你们倒是很不甘寂寞。郁鹤津,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一向沉默寡言,今天朕就听听,谁能担得起变法大事。你说出一个人来,满朝文武看着你呐!”
郁鹤津跟着大喊一声:“姜灵均!”
寂静的朝堂中忽然升起哄堂大笑,简直如耳闻笑话一般。这个名字消失的太久,让众人内心深处的记忆慢慢浮现。笑着笑着,那声音忽然有些发颤。
他们忽然想起,这个年轻女人,曾经让太多人笑不出来,太多人下了地狱,那种无言的折磨,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仁帝的脸上露出很微妙的表情,微妙的难以捕捉:“你们真是抓住一把剑不放了,你们也真是要把她置于死地了。”
郁鹤津倒是丝毫不惧:“臣建议立刻提小姜大人升任参知政事,淮南盗贼新又而起,前有姜大人平定南方之乱,女继父志,既能平定叛乱,又能乱后变法,这岂不是天衣无缝之策?”
仁帝忽然闷声轻笑,继而大笑出声:“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选择,该说你们是聪明还是蠢呢。齐维桢,你和她关系匪浅,人人都说你们二人是一对世间无双的男女,朕要知道你怎么想。”
隐在暗处的齐维桢丝毫不惧周遭审视的目光,只是淡声轻言:“臣也觉得奇怪,所谓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人们总爱将最简单的君子之交变成最污浊的肉体交易,这也许就是臣一直亲贤人而远小人的原因罢。臣对她并无任何看法,就像对着一面漂亮的镜子,尽管欣赏她的美丽,却并非要去占有她、乃至打碎她,改造她。”
郁鹤津言语清淡:“世间之事并非她才能做,只是唯有她无欲无求,无门无派,正如他的父亲一样,他们一个显于忠贞,一个显于理性。”
仁帝忽然轻轻莞尔:“如果她的理性会触碰到朕的底线呢?”
郁鹤津声音渐冷:“那就要让陛下自己来判断了。”
仁帝似叹似惋,似爱似恨,终于下定一纸诏书,一纸将朝廷搅得天翻地覆的诏书。
“你害怕吗?害怕她这把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