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维桢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着,周身气息变得更加暧昧不清。
谢言心中有些担忧:“小三儿,你怎么了?”一旁几乎要流着口水的齐维偃已经完全被眼前美丽的舞姿惊呆了,一把抓住那白面老板:“喂喂老板,这个是什么曲子呀。”那老板看着一旁的谢言,擦擦冷汗:“这是婆罗多舞,是敬献神灵的舞蹈。说起来那舞姬身姿真是美丽,白皙的甚至不像是天竺女子。”齐维偃摸摸下巴,似乎极感兴趣:“我们中原人过了成人礼额心就无朱砂了,她这打扮着实怪异。”老板似乎极有研究,忙着讨好:“传说那湿婆舞王就有第三只眼睛,只在舞蹈时睁开,三只眼睛分别洞察过去、现在和未来。为了敬献神灵,自然要虔诚一些。”
天竺琴声音不似中原清商乐般清灵,总有中丝丝入扣的缠绵欲望反复交缠着。那糜烂的乐音忽然一遍,战士的大鼓声却夹杂而起。少女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细细的剑,仿佛一位美艳舞姬忽然走上站场,手中的剑花轻巧的舞动着,那剑滑在指尖的声音如金丝裂帛之音,但却未在少女指尖上割裂出任何痕迹,简直如魔术一般将身体当做细刃的一个刀鞘,任这锋利的杀人刀具随意飞舞。
“厉害…”连谢言都不得不赞叹,这舞姬的天竺舞带着汉女的柔媚,舞剑时却又夹杂天竺女子的刚健力道。这舞蹈令人叹为观止,几乎可以赛过宫宴中那千篇一律的乐宴。
“小三,又怎么了?”谢言眼尖的看着齐维桢那自进来后轻轻颤动的手指,那动作似乎临危冰人忽然获得生机一般。交错暧昧的冷蓝色光线打在齐维桢脸上,那平淡无情的面目似乎从未有过半分振动:“没什么,只是觉得,真美…”
琴声鼓声戛然而止,舞姬眼中的双眸微微闪着在人群中扫视了几眼,轻纱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弯了弯。她抬起纤细玉臂轻轻一指,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男人们厚重的骚乱声。那视线齐齐朝着齐维桢射过去,男人们或是嫉妒、或是艳羡的声音齐声响起。
“这个小白脸儿的命真好…”
比起手舞足蹈像是中彩一般的齐维偃,谢言便冷静的多了,一旁阴暗角落里,分明站着几个令人熟悉的身影。他看看齐维桢,心中那奇怪的敏感慢慢扩大,难不成小三感觉到了什么?
端木易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仍然是雍容端正的模样。令人奇怪的是一旁微微驼背之人,这人的气息几乎已经化为轻薄的空气。但是他身上那穿的极不规则的束身便服却好似一个极为落魄之人,那气息来到齐维桢面前忽然隐现又骤然落下,仍然只是轻轻低着头。
齐维桢三人拱手一拜:“端木大人,这位是…”端木易淡淡一笑:“这位是天武卫申屠苍梧大人。”齐维桢与谢言自然尚能端平自恃,齐维偃的却露出了罕见的厌恶情绪,只粗略行了半个礼。他冷哼一声:“申屠大人是天子近侍,自然瞧不起我们这些边关吃沙土饭的,为何不直颜面人呢。”
齐维偃保证自己一声没听过这么令人滞塞心塞的声音,仿佛似炭火梗在烧伤的嗓子中一般,申屠苍梧发出晦涩低语:“在下背颈处为人所伤,还请见谅。”谢言一把将齐维偃拉到身后,打了个笑脸:“申屠大人莫怪,最近这小子被姑娘甩了心情不好,回去我再教训他。”
“谢言你——谁被甩了!”齐维桢在谢言的示意下迅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旁的窃窃私语声已经停下,端木易忽然露出一个了带笑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