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对咸宜这副态度和语气很是不满,神色冷了下来:“单单作为一个皇子,有些才气博圣人喜欢,也是应当,只是才气并不能让百姓安康,让国家富庶,李郎在圣人身边,自然也是要多学一些政要,贺知章是他的良师益友,倒是不用太担心,只是圣人知道了,怕会是不大高兴。”
她表面上在说李白,实际上却在打压咸宜和寿王,咸宜公主听得半懂不懂的,又不敢和玉真公主辩解,只得站在一旁忍着这口气。
许萱看了咸宜一眼,道:“多谢公主殿下指点。”
咸宜公主见眼前两人对视似有深意,深吸了几口气,略微赌气道:“还有几日便到年关了,父皇说年后去南郊狩猎,他会带着母妃和我,还有十八兄,名单里没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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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天空微微飘着小雪,街上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竹声和欢乐声,许萱穿着厚厚的大氅站在门口处,抬首望着远方。
李白从后面走来,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问道:“可是想家了?”
许萱回过头,见他睫毛上落了一片小小的雪花,映衬这浅色的瞳孔,俊美的不真实。
“想来这个新岁,是父亲和母亲过得最孤单的了。”阿公已经不在,她也不曾在家,能够想象到他们二人对坐,相顾只有无奈的叹息。
李白将下巴放在许萱头上,低声劝慰道:“几日前我已写了封平安信和拜年信,已经令人送去安陆那边了,你若还有什么牵挂不下的,便也写一封,待过了这个年,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去。”
许萱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奇道:“你何时写的?我怎不知?”
李白笑了笑:“就那日你去赴玉真公主的约的时候,我被许多人堵在家里出不去,后来贺公派人寻我,我便趁机躲了出去,回来后写的,那时你还未回,便忘了告诉你。”
许萱便想到那日咸宜公主所说,不解道:“你说,是不是最近太子哪里得罪了圣人,否则为何元月初六那日所有皇子都跟随圣人前去狩猎,唯剩太子一人?”
外面依旧喧嚣不已,李白身姿挺拔,眉眼清冷,淡淡道:“我已经将此话先传给了忠王李玙,又告知了郝象贤,如何作为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许萱想了想,问道:“告诉李玙,是李郎想要测试他那日说的话是否真心吗?”
李白莞尔一笑:“算是吧,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做让圣人和太子不悦的事情,他这人确实让人看不透。”
许萱歪头看着李白,笑道:“我却觉得,李郎更让人看不透。”
李白挑了挑眉,伸手在许萱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嘴角微挑:“别人说看不透我还信几分,这话从娘子口中所说,我却是要好好质问一下了。”
许萱笑着躲了一下:“难道李郎觉得,我是最懂你的那个人了?浩然先生呢?贺公呢?”
李白顿了顿,似乎真的为许萱这番话在思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理所应当的,他觉得许萱就是了解他、懂他知他的那个人,而且是最能够理解他的。所以他年轻时的仗义执言,人生能遇一知己,便是此生不如愿也值了!
原来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