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熹吸了一口气,弯腰捡起来,眯起眼,对准排气口,再次用力投掷出去。
看着那球状纸币顺利飞出去,阮熹松了一口气,昨晚开始绷着的神经才开始松懈下来,她呆呆的看着那高处能看见天空的口子。
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果,这次的小动作成功了,那么自己不久之后应该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钟煜晚上给阮熹洗澡,擦拭她指尖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小的狭长口子。
那双看人总是温润的眼睛第一次出现探究的神色,他拿着毛巾那伤口处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却多次重重的擦过伤口。
热水碰到伤口,有点痛,但阮熹没有作做声。
钟煜仿佛要逼她似的,捏着那只手,骤然放到浴缸里,她的伤口虽然小,但是刺得深,被钟煜这样粗暴的对待,又是捏又是擦的,很快,没有愈合的口子又裂开,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来,飘飘荡荡的在浴缸里,慢慢的往上浮。
阮熹心虚得厉害,但是她敛着神色,盯着那缕散开的红,理直气壮的指责钟煜,“你干什么!手指很痛!”
钟煜像是仿佛注意到自己干了什么似的,后知后觉的拎起她的手,温柔的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到。”
他突然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如炬,“怎么弄伤的?”
语气带了质问,阮熹缩了缩肩膀,委屈道,“换衣服弄到的,上面有钩针,我不小心划到,很痛!”她把伤口伸到钟煜眼前,控诉他不温柔的举动。
的确,钟煜回来的时候,阮熹已经换了一身衣裙,不是早上他亲手换的那套,当时只是觉得诧异,没有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阮熹充满控诉的小眼神,令得钟煜的心软了软,抓起那只小手,想了想,从医药箱拿出创口贴,帮她贴上。
“对不起。”他再一次说。
钟煜满脸懊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维持不住温柔的外衣,露出心里的阴暗面来。
阮熹不同寻常的举动让钟煜有点慌,他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了,可又看看一脸乖巧的阮熹,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大约只有拥有过的人才会患得患失,他得了自己人生中最钟爱的娃娃,才会时常担忧阮熹会离他而去吧,钟煜只能把心里那无处安放的恐慌归咎于这点。
阮熹摇摇头,抬眼对他笑,一副对钟煜信任至极、无论钟煜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样子。
钟煜深吸了一口气,那张温润的脸重新挂起笑意。
***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过去了整整五天,阮熹都没有等来救援。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面色焦躁起来,可是在钟煜面前又不能让他发现异样,这样一来,阮熹更是煎熬。
时间过得越久,失望就越大。
如果没有人路过下面,发现她扔的东西,那她……
阮熹不敢想,只能往好的方向猜测,也许只是还没有人发现吧,如果下面是一个草坪或是灌木丛,她扔的纸币,恐怕嵌在角落里了,她使劲的说服自己,把种种的猜想都过了一遍。
她心事重重,还得压下去那些时刻窜出来的想法。
常常觉得做法这样不好,这样会害了钟煜,他那么美好,如果被人发现了,钟煜肯定会被抓走。
这样的想法时时在脑海里盘旋,让阮熹花了大量的力气暗示自己,才压下那样的念头。
矛盾交织的后果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