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太阳出来,开始化冻了。路上的泥泞可想而知,陈瑀还好,那陈瑶是左一跌右一跌,先还哭,被苏曼吓回去了。
“我与小爷现在都不能背着你,你是要饭的,懂吗?你要再哭,咱就回去,不见你的爹娘了!”
苏曼这话一说,陈瑶立马停止了。
“姐姐,我不哭,我眼里迷了沙子,才淌的眼泪!”
苏曼和陈瑀都被逗笑了,这路上都是泥泞,四处都是大雪,哪里来的风沙?
两个也不揭穿她,苏曼还关切地问道。
“那现在怎么样了,沙子出来没?”
陈瑶抽泣着。
“还,还没呢!”
苏曼有些心疼这个小主子,毕竟才五岁,五岁就离开了娘,有什么办法?
苏曼拉着陈瑶的手,陈瑶的袖子膝盖都跌湿了。两边脸上都是紫痂,小手红肿的像个馒头似的。十多天没洗的脸,乌漆墨黑,衣服脏兮兮的,真地像一个没娘的孩子,俨然一个小乞丐。
再看陈瑀,也是蓬头垢脑,脸上脏兮兮,棉袄棉裤上多处棉花露在外,一双鞋子还没脚后跟,后脚裂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一挤就流出黄水,再挤便是血水,很淡。
陈瑀毕竟九岁了,孩子大,见过世面。东王曾多次带他出去骑马打猎。这些伤,在他还能承受。
苏曼看着这兄妹二人的装扮,很是满意,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是东王的一双儿女。
城门口像往常一样,只查出门,不查进门的。
苏曼三人,在午饭时刻先后进了城。
因为布告贴出三天了,今天是杀反叛东王府以及他的党羽的日子。
这是难得的机会,谁也不愿错过。人们争先恐后地要看看,昔日连见也见不着的东王府里众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被砍头的那一刻,会不会哭天呼地。
只见路上陆陆续续地,人来人往。
刑场放在午朝门外菜市口,人还没出来,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
从一早就准备了这个刑场,搭建高台,备了四排刑桩。街两旁站着手持长枪的卫兵,看护着刑场。
苏曼带着陈瑶,用眼角示意跟在斜后方不远的陈瑀,向人群里挤去。
“要饭花子也来凑热闹!”
“滚,一边去!”
人们纷纷表示对他们的不满,嫌弃他们身上的灰土。
三个人拖着棍,不论人们怎么打骂他们,直往前排钻。
终于挤到了前面,台上都是把守的士兵。远处有一个高台,台上有一长桌,几把椅子,那是监斩台。
大约过了半刻钟,远处传来鸣锣的声音,几十个彪型大汉,穿着统一的蓝布衣服,肩上扛着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令人不寒而栗。
几十名大汉到了台上,分立两旁。
又过了好久,只听得远处鸣锣开道,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看来的是不是犯人,有经验的人,他们明白,这回来的是监斩官。
果然,不多久,两八台大轿抬了两个官员,在众兵勇的簇拥下,走上台去,坐到了两旁椅子上。
接着,两个马队开来,只见中间的那个骑马的,一身亮闪闪的金盔甲,他骑着马围绕刑场转了一圈,这才下马。
原先的那两位文官,早已站了起来!
“杨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