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闻言,紧紧攥着拳头。这时,陈子俊居然屁颠屁颠地赶来了,马太守这才掩去对马文才的责备,转而皮笑肉不笑地对上陈子俊。
至于梁月,一出门就看到两边都守着重兵,不由感慨马太守这次来尼山书院,真是兴师动众。正因为他闹的动静很大,大家都知道了。梁祝和荀巨伯三个还来问梁月,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狩猎的时候也没看到马文才哪里伤到了啊。梁月打着哈哈掩饰过去了,心里倒是对马太守很好奇。这人看着冷酷无情,却一听到马文才受伤就奔赴尼山书院来,关键是来了以后却对马文才恶言相向,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两个是怎么相处的。
梁月自己是个孤儿,从未有过和父母相处的经历,所以也不好说。因此和梁祝、荀巨伯三个背书的时候就自个儿发起痴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太守当天就在尼山书院的客房歇下了。梁月不知情,不敢轻易打扰他们父子相聚,因此迟迟没有回房,还是马文才出来找她,她才跟他回房的。两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到了宿舍后,马文才才先开口:“你不用这么避着他,这里是你我的房间,你……该睡觉了,就回来。”
梁月听了马文才充满歧义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马文才,你又胡说。我是觉得我这个外人在场,你爹有些话不好开口嘛。”
马文才不说话,等两人都洗漱休息后,马文才又从长椅爬到床上,贴着梁月道:“都是马统那个奴才!我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匆忙,仓促之下让你受委屈了。”
额?委屈?从何说起……梁月想想,那什么,要是自己和马文才在一起了,那……那马太守就是自己的公公了?她这才想到重点,也明白了马文才为何这么别扭。想通了之后,她噗嗤一笑,对马文才道:“要是以后,你爹知道我是一个女的,会不会吓一跳?”
马文才无语地看了梁月一会儿,但是仔细一想,他才发现自己完全琢磨不透自己父亲的想法。他伸手去搂梁月,沉默不语。梁月想了想,又用手肘去推搡马文才,开口道:“诶,马文才,我觉得,你爹……和你还真像啊。”
马文才身子一僵,道:“何以见得?”
“好像都是一样的臭脾气,心里对谁好表面上就越是欺负人。偏偏还霸道的紧。”梁月说着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对。嗷嗷,这就是她今天思考一个下午的答案了。马文才哼了一声,道:“……怎么会?”
他的父亲只会用棍棒教育他,稍有不如意的,就又打又骂。对谁好?对他好吗?马文才冷笑连连。梁月也想起来他身上的伤疤,那些很有可能是被家暴留下来的伤疤,她稍稍迟疑一会儿,转了个身子,抱住马文才。
“虽然马太守有点凶,不过他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一定是很担心你的。有爹娘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马文才微微蹙眉,梁月的问题,他也不懂。他从来就看不懂自己的爹,他对位高权重的他又敬又怕又恨……有爹娘的感觉?马文才苦笑一声,要是最亲的娘是被自己的爹活活逼死的,感觉还会好吗?他抱紧梁月,企图从她身上寻找一丝温暖,同时,也希望给予梁月同样的温暖。在他眼底,梁月自幼失怙,如今更是亲故皆亡,唯一的亲人还企图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是一个没有多少亲情依靠的人。所以对于自己那么凶悍的父亲,她也能露出一些孺慕之思来。不过这个想法也让马文才有些窃喜,梁月对待自己父亲的态度,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也打算接受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