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祝英台探究的眼神,梁月不着痕迹地道:“我曾有个哥哥与我相依为命。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很像……说不定,我与大哥上辈子是手足呢。”
梁月所言,实则都是事实,并非那些无伤大雅的笑话,故而说的时候,自是带了真实的感情。祝英台眼底的探究才算没了,笑容又带上了几分真诚,道:“山伯憨厚实诚。看来越公子的哥哥一定也很好。”
“是啊。他很好。”
祝英台便道:“我也有个哥哥……”
然后,祝英台就说起了她自己和那个哥哥小时候的事情。因为祝英台忌讳提到自己在家中的排行,免得被人怀疑身份,所以含糊不清就没说是第几个哥哥。梁月猜测,祝英台不是排行第九吗?那她嘴里的年纪相仿的哥哥应该是她的八哥吧。
说起彼此的兄长,两人便有了共同话题。后来四九端来汤药,两人合力给梁山伯喂下后,祝英台倒是劝梁月先去休息了。梁月自然不肯走,就和祝英台商量,上半夜由她来照顾梁山伯,等下半夜了,她再把祝英台叫醒,换她去休息。
祝英台不知道想什么,总之没同意梁月说的。
后来到了下半夜却还是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梁月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恍然大悟,祝英台是怕自己的身份被“梁越”发现,这才没敢在她面前睡着的。梁月轻手轻脚地给祝英台盖了一件衣服,然后自己又探了探梁山伯的体温,觉得没什么异样,才悄悄坐到梁山伯的床边……
她毫无睡意,她甚至刹那间明白了无数个日夜,哥哥坐在她的病床边,默默守护的那种心情。不由地,她伸出手轻轻触碰梁山伯的眉目,一声“哥哥”含在嘴里,最终也没说出声来。
一直到凌晨的时候,梁月才眯了一会儿眼。祝英台醒来后就是一阵懊悔和自责。也隐隐有些惊讶梁月对待梁山伯的态度——如果只是和自己的哥哥像,能这样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一整晚吗?
她自然不知道,梁山伯对于梁月来说,就是哥哥的前世,而梁森和她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那种亲情,没有经历过,如何能明白呢?趁着梁山伯还没醒来,梁月就先告辞回自己的宿舍洗漱了。
到底是一夜没睡,课堂上的梁月哈欠连连,为怕夫子发现,她只好不停地掐自己。
中途下课的时候,荀巨伯促狭道:“阿越,怎么你和山伯他们商量好了?昨儿他们犯困,今儿你犯困?”
祝英台正儿八经地道:“阿越是照顾了山伯一个晚上,所以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