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季初摸摸他的头,“不用害怕,我说过,我很仁慈的。”
耿季初率先朝前走,小黄只好跟着,脑袋飞快运转:怎么混过去?他没什么法宝,顶多把我的体委撤了……不对不对!他能给我个处分!求饶,得赶紧求饶!
摆出奴颜婢膝的表情都没超过两秒钟,断然正颜厉色:他怎么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很好!卢围!好极了!
耿季初把他带上四楼,往两栋楼之间的空中走廊口一指,“这里人来人往,你就在这里……”
“老师,罚站是体罚,我还没成年,”小黄垮着脸讨好,“老师,您能不能……”
“我一直信奉‘爱’的教育理念,向来都是仁慈地对待每一个学生,包括暂时迷失正确方向的。”耿季初微笑,“我去给你搬椅子。”
片刻之后,耿季初拿着块牌子回来了,后面跟着卢围,端着板凳。
沈节怒瞪卢围,卢围莫名其妙。
耿季初把牌子挂在小黄胸前,“本班会因你而名扬全校,我会带领全班同学来感谢你。”
小黄低头,只见牌子上写着:高一2班,沈节,舍身丈量围墙高度,精神可嘉!
耿季初刚转进教室,小黄冷笑,“恩将仇报!你的君子风范我见识到了!”
旺旺惊愕,愣了好一会儿,“不是我报告的!”
“谁信?”
旺旺大怒,转身就走,没几步又回来,“我没必要解释,我不是好打小报告的人。你爱信不信!”
耿季初踱过来,看看俩人神色,一指小黄,问旺旺,“他身上的外套是你的吧?”
旺旺惊讶,不出一秒钟,立刻把衣服扒下来,“确实是我的。”
寒风狂刮,透过毛衣直穿心脏,小黄浑身像筛糠一样地抖,哭丧着脸哀求:“老师……”
耿季初摸摸他的脸颊,“你得承认,我找到了一个让你冷静的好办法。”转头对旺旺说:“你要保证他坐到傍晚放学。”
微微一笑,离开,边走边说:“我一直致力于用仁慈的方法规劝犯错的学生。等你下次犯错时,也许我能想出更婉和的方法。”
卢围冷冷扫了小黄一眼,拐进教室,几分钟之后出来,手里拿着个圣诞节圆锥形纸帽,可惜,人家的帽子花花绿绿的,多喜庆啊,这个却是白的,而且还上书六个大字——打倒地主老财!
小黄一跳半丈高,“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怀疑你……”
“坐下!”
小黄斜着眼睛看他。
“很好!你该庆幸,要是耿老师的话,他能想出更好的……”
小黄立刻腆着脸蹿过来,“看在……”
“玉皇大帝的面子我都不给,何况你只是个大闹天宫的狗!”
可怜高一2班的体委沈小黄同学在瑟瑟寒风中轻装上阵,坐在两栋教学楼的交通枢纽口,头戴高帽,胸挂木牌,面对过往人群或诧异或鄙薄或窃笑的表情,无地自容!饶是此人铜墙铁壁般的脸皮也是一阵白一阵青。
追悔莫及!
路人甲问:“高一2班的班主任是谁?”路人乙答:“能想出这方法的除了耿大善人还有谁?”路人丙唉叹:“他进学校的时候怎么不去打听打听耿大善人的辉煌战绩?”路人丁装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学耿季初的口气,“我很仁慈的!”
……
小黄恨不得吐血,一再质问自己:轻敌!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