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森看了眼时间,“你着急回家吗?”
余念握紧筷子,摇摇头,“不急。”
“行,我从头慢慢说。”爱森涮了个爆肚,等了七八秒塞嘴里,“我爸已经去世了,你知道的。”
余念点头,惊讶于对方的坦然。
爱森跟讲别人故事似的,“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没等他回,爱森自问自答,“分散状珍珠形胶质脑细胞瘤。”
如此长串的专业病症,余念并不了解,但他对名字很熟悉。
余念心口沉甸甸的,“这个病是梁先生他……”
爱森抢话,“没错,梁颂晟他爸也得过。”
梁颂晟妈妈车祸去世的第二年,梁颂晟的爸爸也因该病死在了手术台。
从发病到离世,不足三个月。
爱森:“就是因为这个病,梁颂晟选择学医,并且专攻神经外科。”
“这个病症非常复杂,到目前为止,全球发病人数也不足百例,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恶性急症。”爱森的口气很轻松,还有心情给自己涮肉,“而且,治愈率低,死亡率高。”
“根据全球统计,该病症的治愈人数……”爱森又要了份毛肚,才慢慢悠悠地说:“你知道有多少例吗?”
余念摇头,“你说吧。”
他不喜欢爱森这样,也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爱森涮了个羊上脑,“只有一例。”
余念深吸一口气,好讨厌小到可怜的数字。
“可怕吧,我也这么觉得。”爱森像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你知道那个唯一的幸运儿是谁吗?”
余念喉咙干紧,双手撑着椅子,等着他答。
“念念,你好奇又着急的样子,特别可爱。”爱森撑起下巴,捻动发梢,“就是可惜,你名花有主了喽。”
“麻烦不要开玩笑了。”余念呼吸困难,额头冒着汗,“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呀……”爱森给他夹了块红糖饼,“他就坐你正对面,还请你吃正宗的大铜火锅。”
火锅蒸汽悬在锅边,热浪拂面,熏痛了鼻腔。
余念无法形容心情。
生老病死,都是讨厌的话题。
爱森放下筷子,“你知道那场手术,是谁做的吗?”
余念不想思考,“谁?”
“这个应该不难猜吧。”爱森调侃,“你不猜,我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