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先是感觉自己心口一凉,随即又被韩璧的手掌捂得发热,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沈知秋闷哼一声,低声道:“不要……”
岳隐站得远,根本就看不见被韩璧身影遮住的被铺里头发生了什么好事,便天真地以为这是沈知秋在替萧少陵求饶,遂口吻强硬地说道:“你这次陪着大师兄胡闹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韩公子开口为你求情,我都不会让步。”
沈知秋下意识地把被子一路扯到颈间,不想被旁人发现自己已是衣衫大开的模样,韩璧见他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动作更是得寸进尺,捏着他的腰间便肆意揉搓起来,那里覆着一层漂亮而紧致的肌肉,尤为令人爱不释手。
沈知秋瞪着眼睛,涨得满脸通红,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岳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既然宁半阙曾经和大师兄说过,蛊母一旦归西,虫俑便会自觉寻死,所以你们不过是放了把山火便逃跑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让半步跟我们报信?”
沈知秋被韩璧揉得浑身发软,活像是熟透了的面团,只得支支吾吾道:“我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是……大师兄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故意不肯告诉半步,而我演技不好,就干脆不要回去了,否则到时被人随口一问……就暴露了。”
岳隐知道沈知秋确实是位难得的老实人,遂也不再为难于他:“罢了,总之二师兄要记住,烟沉蛊母已经被大师兄用作诱饵,和虫俑们一起烧死在山火之中,与我墨奕再无关联。”
胭脂盒中,曾经躺着一只世间难得的邪物,既可操纵人心,又能起死回生,还可以制造无坚不摧的军队,它们不知疼痛,视死如归。
只要是野心勃勃之人,一律都会为之动容。
宁半阙想要用它复仇,卫庭舟想要用它复国……这世上还有一人,只会比他们更加想要得到这只邪物,这一切没有目的、没有原因、没有来由,只是凭着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片土地上蕴造出的一切奇迹,都应该归他所有。
南江帝。
即使墨奕的赵铭川等着用这一枚蛊母救命又能如何?君子剑有几斤几两,难道还能和江山社稷比个轻重吗?若是说烟沉蛊一事不为人所知还好,然而这一回同行的还有众多武林侠士,谁都知晓烟沉蛊是个多么厉害的邪物,此刻人人虽是闭口不言,但是日后必然会一传十、十传百,届时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剑宗墨奕身怀异宝,必遭祸患。
即使如此,倒不如早早告知天下,这玩意儿已经被萧少陵一把火炸得碎尸万段,连点骨灰都刮不出来了。
毕竟,这世上谁能在轰然的爆炸中逃出生天,甚至还能保证烟沉蛊母同样安然无恙?即使是强悍如萧少陵同样也做不到,所以,所有人只会以为烟沉蛊母已经被萧少陵丢在密林深处,继而趁虫俑集聚的时刻,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干净净。
萧少陵为了剿灭此等为祸一方的邪物,不惜置生死于度外,甚至在逃生当中摔断了一条腿,最终只能让在外头望风的师弟背着他,艰难而又紧迫地走出密林——如此危急时刻,能活下来便已算是尽了人事,不能十全十美,也是天命所致。
岳隐见他不答话,便蹙眉问道:“二师兄?”
温热的掌心一路往下走去,沈知秋浑身颤了一下,才微微喘着粗气答道:“我、我知道了。”
岳隐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朝着沈知秋的方向说道:“你也别担心大师兄了,他自己折了自己的腿,自然是有分寸的,想必只要躺三个月的床,又能活蹦乱跳了。”
沈知秋这次连开口回答的力气都没了。
韩璧忽然问道:“赵铭川呢?他没了蛊母,如何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