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记得这个呢。”韩璧失笑,“你难道还没发现,我今日比昨日更喜欢你了。”
第75章卷刃
沈知秋再次踏出韩璧房间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早。
此时不过天光乍破,远目能见云边轻卷,沈知秋站在门前,呼吸着夹带朝露味儿的新鲜空气,然而不过一刻,身后便有人搂了上来,动作不重,却揽得极紧。
两人厮混了一日一夜,虽然两人均是初次,没有彻夜胡闹,然而耳鬓厮磨着黏在一处却是片刻不少。沈知秋粗略回忆下来,他昨日下床不过两步,就会被韩璧抱走——洗身、喂食、穿衣,什么都由韩璧亲力亲为,好像照顾他是件多了不起的差事似的,叫韩璧乐此不疲。
“不再睡一会儿吗?”韩璧伏在他的肩头轻声说道。
沈知秋摇了摇头道:“再睡下去,身上会痛。”
韩璧没摸清他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被这句话里头的旖旎意味勾得心里一动,下意识就把掌心抚上他的后腰,问道:“是这里——还痛吗?”
这句话昨夜韩璧问了许多次,沈知秋亦答了许多次,他只得如实解释道:“是你的床太软了,睡得太久,我骨头会痛。”
韩璧当然清楚沈知秋极为耐摔耐打,就算被捅了一刀还能爬起来再战,然而他早已把沈知秋放在心头上,即使明知他不怕痛,也不想让他有受伤的机会;就算他的宝贝是个泥塑的娃娃,在他眼中却如同白瓷,光洁无瑕,珍贵易碎。
韩璧笑道:“我让你睡我身上,是你不肯。”
沈知秋想了想,答道:“你太硬了,我睡不着。”
这话在他嘴里绝对只有表面上的意思,可是落到韩璧耳朵里,还是忍不住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知秋:“……”
他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一日,京城卫总算不再封城,虽然宵禁未解,白天却不再围禁,京城中久违地迎来了集市喧闹,原本死气沉沉的街道被扫清了落叶,在一夜之间活了过来。
韩璧名下的数间商铺纷纷在门前大放鞭炮,舞龙舞狮,不仅开业酬宾,见客即送米送酒送布,人人喜盈于色,就连一贯只招徕达官贵人的再来阁顶层也难得地向百姓开放营业,每隔一个时辰便请酒一轮,道是东主有喜。
遂有人问道:“这喜从何来?莫非是韩公子如今成了侯门子弟,总算是要成亲了?”
“公子只说有喜事临门,其余的事我却是一概不知。”掌柜边敲着算盘边笑着答道。
“唉,也不知最后是哪家小姐能有此福分。”
“你这是孤陋寡闻了吧,谁不知道韩公子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女子,近来还和剑宗走得极近,请了一位墨奕高徒坐镇家中,日夜请教剑法,怕是要自此独身,去修什么劳什子剑道……”
掌柜挑眉打断道:“诸位喝了我家公子的酒,还要道他的是非,未免过于失礼,若是非要如此,只能请诸位明早再来了。”
话刚落音,闲人带着闲语,一瞬间作鸟兽散。
虽是打探不出什么内幕消息,京城中却仍是无人不知韩璧近两日心情大好,要与众人同乐,喜悦的空气洋溢而出,总算是盖过了先前太子逼宫的阴霾。
至于南方的叛乱,那是天高路漫,对京城百姓来说,远得像个故事。
然而,这个故事落在宫中,却是了不得的大事,自太子逼宫以后,南江帝下令各地世家门阀不许再养私兵,此令一出,各处哗然。私兵说来是小事,但凡是世家大族,都不免私下囤养数支列队,内可保卫封地治安,外可彰显门族威势。
先帝在桓阳起义,最初靠的也是当地大族的私兵,原本只以为是乌合之众,谁知起义军持枪破城,所向披靡,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就一路打进了惠帝的寝宫。
禁令一出,是有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