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我会小心保护自己。”
“我再问你,若是你们走在一处,遭人冷言白眼,你该如何自处?”
“我……大可走远一些。”
只要韩璧不受委屈,他怎样都无妨。
“你可知道,你回答这般模棱两可,初时可能无事,久而久之,必生隔阂。”韩夫人定定地望着他,语气徐然,却很笃定,“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不能把璧儿看作心中最重,我便不能安心。”
天下父母,但求安心二字,当年韩皇后因着心中那点情爱,便想着能击破沿路艰难险阻,谁知她一条路走到了黑,心上人却早已改了初衷。既有前车之鉴,如今明知韩璧前路崎岖,她怎能不担忧?
另一头,沈知秋亦是抿紧了唇,手心不自觉地发冷。
韩夫人看他脸色不好,只是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一旁的韩珣紧接着沉声说道:“沈知秋,我最后问你一句,若是我们始终都不同意,不许你们相见,你待如何?”
行此殊途,注定要成异类,只是一路以来,韩璧替他把什么都处理好了,几乎没有让他感受过半点不适。这世间所有的寒意,相处时难免的摩擦,甚至还有他不合时宜的执拗,都被韩璧温柔地抹除,只留下一点简单的念头。
他们虽然同行,却永远都由韩璧引路。
沈知秋常常感觉自己做得不够,直至如今,才真正明白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够。
“进门以前,韩璧便告诉我,若是你们不肯同意,我也一定要咬紧牙关,说我与他心意已决,还要说‘此生最重,唯彼此而已’,总而言之,是没了他便活不下去。”沈知秋如实答道,“只可惜方才太过紧张,我忘记说了。”
屏风之后,有人摸了摸鼻子,哄骗之事当场暴露,令他难得地有些羞赧。
韩珣冷哼道:“他教你如此拙劣的谎话,你忘了也好。”
“并非谎话。”沈知秋摇了摇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韩珣无语。
沈知秋接着道:“只是还不够。”
“哦?”
“我不能从此不再见他。”他顿了顿,“所以,我要把他带走。”
闻言,韩夫人抬眸而望,眼底隐约生光。
“我观察过了,侯府之中,懂武之人虽然不少,却都打不过我,我若要带韩璧远走高飞,根本无人能够阻拦。”沈知秋忍不住握紧桌上的影踏剑,言语之中坚定得不容反驳,“不管前途如何艰险,抑或旁人如何看待,这一路,我来带他走。”
话过落音,他的心上人便从屏风背后踱步而出,言笑之间,如海棠初绽。
“沈知秋。”
沈知秋没想到他在偷听,顿时一愣:“你怎么在此?”
“我自投罗网。”
“哦。”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你想去哪里?”
心中有了答案,韩璧却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
千言万语,不及灵犀一动,沈知秋牵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然而不过踏出两步,便被人叫住了,沈知秋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却始终没肯松手。
只见韩夫人顿了一顿,向他展颜说道:“往后的日子,交给你了。”
沈知秋:“我会照顾他的。”
你想去哪里?
你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