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背你回去。”
回韩府,用的是轻功,速度不可谓不快。
此时伏在沈知秋背上装死的韩璧冷冷地想,他竟有这装醉要人背他回家的一日,实在是丢尽脸面,然而当他盯着近在咫尺的耳后根,总算是忍不住咬了上去,害得前头的人从耳根到脖颈都红了一片,这股耳旁风吹得沈知秋边跑边缩脖子,完全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脸面是什么,韩璧已经忘了。
半晌以后,两人似是一阵旋风刮进了韩府,徒留看门的韩半步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回房的路上,沈知秋扶着醉意昏沉的韩璧往前走去,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沈知秋,你今日别回去了……”
说这话时,韩璧向来含霜带雪的脸上依稀泛着醉意,他容貌本就难得一见,垂眸时尤甚,何况沈知秋心悦于他,只觉得他难得地脆弱又可怜,闻言如何能够拒绝,遂应允道:“我照顾你,不回去了。”
韩璧辛辛苦苦地演了大半天,总算把人留了下来,两人走至房前,韩璧伸手推开房门。
房中,新获封的承恩侯正端坐在桌边,岿然不动地喝茶。
韩璧:“……”
“我来叫你回家吃饭。”韩珣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目光落到沈知秋身上,“正好,一起来吧。”
第73章相悦
沈知秋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韩璧便蹙着眉头,先行开口问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韩珣意味深长地答道:“我顺便来看看,你把主客厢房打通以后,是怎样的装潢。”
韩璧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以他父亲的观察力,在房间里逡巡一圈便能看出他迄今还是独居,这话与其说是来自父亲的关心,倒不如说是在嘲弄他与心上人的进展太慢。
他虽能当场辩驳,却又因顾及到沈知秋的薄脸皮,唯有埋头认怂,闭嘴吃亏。
韩珣站起身来,他久居高位,气派难免威严:“哪里来的满身酒气?你们俩换身衣服,跟我回去。”
他一闻便知这两人在外头喝了不少酒,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扔下这样一句吩咐,便径直出了房间。
沈知秋连忙低声问道:“怎么办?”
韩璧疑道:“什么怎么办?”
“我待丞相大人太失礼了。”沈知秋眉头紧锁,几不可闻地叹道,“早知如此,我便不喝酒了。”
沈知秋虽然在人情世故方面甚为欠缺,却也知道以酒醉模样面见长辈是极为失礼的行为,何况这位长辈还是韩璧的父亲,这更是令他后悔不已。
韩璧挑眉问道:“你为何还称他为丞相大人?”
沈知秋恍然大悟,立刻改口道:“是侯爷才对。”
“不对。”韩璧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最近他发觉沈知秋只要鼻子呼吸不来,眼睛就会睁得极大,模样可爱极了,时常勾得他心痒手也痒。
沈知秋果然睁大了眼睛,闷声问道:“哪里不对?”
“我的父亲,难道不是你的父亲吗?”
沈知秋一愣。
韩璧:“我要与你共度一生,你的故乡就是我的故乡,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呢?”
你我之间,何分彼此。
沈知秋不知为何忽然喉头一酸。
“我们回家去吧。”沈知秋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让父亲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