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向韩瑗。
韩瑗沉吟道:“墨奕乃江湖剑宗第一大派,人人精通剑道,以一挡十不在话下……”言下之意,便是说若然此事完全交由京城卫处理,他们人手不足,难以成事,“臣请抽调南门府卫五千人,随京城卫一行查封剑宗墨奕。”
与独立建制的羽林禁军相反,南门府卫驻扎在宫城以南,直属兵部,负责保卫京师安全,如今韩瑗提出借调五千将士的请求,虽然不少,但也不算过分。
皇帝略一挥袖:“准了。”
韩瑗领命。
皇帝微微眯着眼,当中隐约可见一道精光划过,与他脸上疲惫的细纹复杂地混合在一起,构筑出一副冷酷而又坚硬的神情,“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韩瑗曾任辽北将军,刀下亡魂无数,性子雷厉风行,如今听了这格杀勿论的命令,仍旧是面不改色,再次朗声应令。
京城以南,风吹雨打之中,京城卫倾巢而出,统领韩瑗同时领着数千南门府卫,如同漫天遍野黑压压的鬼影,怀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向着墨奕席卷而去。
墨奕峰中,原本是波云诡谲,盘亘着厚重阴霾,终于有一场疾风骤雨,铺天盖地坠了下来。
岳隐孤身一人,独自站在山门之前,正对着悠长的石梯,伴随着一声惊雷,他拔剑而出,剑声划雨而过,似是能割碎雨丝,却又悄无声息。
韩瑗:“就你一人?”
岳隐面不改色道:“岳某既然身负墨奕巡守重责,便是纵千万人,我独往矣。”
韩瑗淡淡开口:“萧少陵呢?”
岳隐挑了挑眉,笑着叹了口气:“韩统领难道不知道,想跟我大师兄对打的人不知凡几,向来都是要排队的。”
韩瑗抬眼望他,手中刀光一闪:“我若是把你干掉,排在我前面的人不就少上一个了?”
“道理确实是这么讲的。”岳隐微微一笑,“可惜我们墨奕,向来不讲道理。”
墨奕山门大开。
数百名身穿墨奕行衣的剑客持剑而出,似是一道由无数剑影糅合而成的坚不可摧的屏障,全数行至岳隐身后,步履稳如磐石,不慌不张,不见惧意。
韩瑗摇头道:“说好的单打独斗,不是吗?”
岳隐冷哼一声:“你带了这么不下五千人来我墨奕寻事挑衅,却跟我讲单打独斗,韩统领,你当我是萧少陵吗?”
“我奉圣上命令,前来查封墨奕,名正言顺,何来不义之名……”韩瑗解释了一半,忽然哑声。
恰逢其时,萧少陵的声音沉沉地回荡起来:“是谁在说我坏话?”
人未至,声先行。
只听一阵剑鸣震天,伴随着破空般的锐响,墨奕弟子们自觉如潮涌般分成两端,萧少陵原本是撑着一把纸伞,如今这把伞却被他往上一掷,顺着风盘旋而上,他则手持辛翟剑,从人群之中跃步而下。
岳隐语气凉凉地开口:“大师兄,有人要与你单打独斗。”
萧少陵:“单打独斗有什么好玩?不如一起上吧!”
话刚落音,两旁的墨奕弟子应声齐喊:“来战!来战!”
风向倏然一转,游荡半空的纸伞旋转地摔到地上,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