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可是,我也曾输过……”
方鹤姿笑道:“你不一样。”
沈知秋便暗自快乐了起来。
那一日的事,沈知秋始终记得很清晰。方鹤姿将一个手下败将踩于脚下,神色淡淡,语气更是云淡风轻,却不知为何从头到脚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倨傲来:“这关外,留一个燕城就够了。”
沈知秋和方鹤姿之间,一向是方鹤姿负责说,沈知秋负责听,所以,此时沈知秋虽然没懂他的意思,但仍然不妨碍他继续聆听。
方鹤姿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笑道:“你是我的朋友,自然不能偏安一隅。”
沈知秋见他整张脸都被剑光映得明暗不一,却仍然笑容莞尔,遂觉快意江湖,不过如此。
此后,沈知秋邀方鹤姿担任燕城副城主,方鹤姿推辞多次,未果。
方鹤姿:“难不成……你以为我会一直留在此地?”
沈知秋心下有些失落。
方鹤姿笑道:“你这表情……”
沈知秋:“?”
方鹤姿:“唉,我就答应你一回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年来燕城发生了许多事,好的是在方鹤姿的帮助下,燕城蒸蒸日上;坏的是沈知秋的青梅竹马们纷纷各奔东西:作为青梅的纪昭举家搬迁,作为竹马的宓临外出游历,唯有游茗一人留在了燕城。
沈知秋本想为他们送行,可是纪昭走得太早,宓临走得太急。
纪昭自小就是一个极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离开的时候,他和方鹤姿还在城外,忽遇大雨,方鹤姿无论如何是不肯赶路了,于是两人便耽搁了半日光景;等他总算赶回来的时候,纪昭一家早就走了,托了宓临给他带话:保重。
不久以后,宓临也走了,宓临是个爽朗干脆的人,一挥手便出了城,连回头也没有。
最后,唯一留在燕城的游茗选择了闭门不出。
方鹤姿见他有些许落寞,亦曾在把酒谈心时笑话他过分儿女情长。
沈知秋解释道:“我只是不想与他们生疏了。”
方鹤姿笑道:“他们与我相比,如何?”
沈知秋想了想,道:“不一样的。”
方鹤姿:“如何不一样?”
沈知秋说不出来。
方鹤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既然是方鹤姿,方鹤姿又怎么会和旁人一样?如果我不是方鹤姿,我与旁人又能有什么不同?”
沈知秋有些疑惑:“哪里有如果?”
方鹤姿大约是喝多了,闻言便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眼泪都出来了,才拍了拍沈知秋的肩膀:“你啊,真真是个傻瓜。”
……
年少之事,如轻舟过岸,不过白驹过隙的片刻,已是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