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新态度温和地对齐响说:“别叫院长,叫我伯父吧。”齐响也不扭捏,大方地改口,叫道:“伯父。”
叫完,齐响看着邱正新和余红霞语气真诚地说:“伯父伯母,晚上我来照顾邱劲吧,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邱正新不好做主,看了一眼余红霞。
余红霞笑眯眯地说:“行,那麻烦小齐了。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有空再过来看你们,你们晚上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及时跟我们联系。”
余红霞说着,转头跟她儿子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们走了”,然后就拉着她老公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房门。
邱劲如在梦中,他今天还担心齐响不理他,没想到齐响竟然一声不吭就主动过来照顾他,让他欣喜不已。
邱劲满心欢喜地看着齐响,正要问齐响“还生气吗”,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齐响瞪过来,沉声说道:“闭嘴,躺着好好休息。”
邱劲:“……”
刚才和他父母说话的时候还和风细雨、彬彬有礼,怎么到他这又冷着脸了,看来气还没消。
邱劲无奈地笑了一下,很听话地躺在病床上,一边休息一边望着齐响。
齐响沉着脸,把公文包和背包放在沙发上,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过来看了一眼邱劲正在打着点滴的输液瓶,接着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旁从背包里拿出几本书,放到邱劲的床头,扔下一句“无聊就看书”就又返回沙发旁,打开公文包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工作起来。
邱劲一阵感动,心想,齐响可真体贴,知道他住院无聊,还给他带了书。邱劲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本书看起来,这一看惊呆了,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字:道、德、经。
邱劲:“……”
他默默放下书,又拿起另一本看起来,另一本书的封皮上写着:百年孤独。
邱劲:“……”
邱劲哭笑不得,放下书本,床头上已经没有书了,只剩下一本记事本,记事本里夹着一支水性笔。
邱劲连忙打开记事本,拿起笔,在记事本的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写完,朝齐响清咳了两声。
齐响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邱劲哭丧着脸,把写的字展给齐响看。
虽然隔着几米远,齐响还是能一眼看清纸上写的什么字,纸上写着:对不起,我错了。
齐响什么也没有说,低头继续看着电脑。
见齐响还是不理他,邱劲无计可施,只好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瞅着齐响。
齐响应该是正在加班工作,只见他神情非常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打着字。
十几分钟后,齐响终于抬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朝他走过来。
邱劲心头一喜,想着齐响终于肯理他了,谁知齐响只是走到床头抬手摁了一下呼叫器,又走回沙发前盯着电脑。
两分钟后,护士来了,齐响合上电脑,起身对护士说:“你好,药水快滴完了。”
护士看了一下输液瓶,在药水将要滴尽的时候动作娴熟地拔掉了针头,给留置针封了管,然后交代他们早点休息,医院马上要熄灯了,半夜有什么事可以呼救服务台。
护士说完就走了。齐响收起笔记本电脑,走去关了房门。折回来的时候,终于开口对邱劲说了一句话:“有没有不舒服?”
邱劲正在轻轻按揉他的四肢,输完液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按摩了一会身上终于有点温度了。听到齐响跟他说话,他开心地扬起下巴冲齐响笑了笑,哑着声音说:“没有。”
齐响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眼睛往邱劲留着留置针的胳膊上看了看,微微皱了一下眉,盯了半晌,他移开视线,嗓音低沉地说:“没事的话准备洗洗睡吧。”
邱劲“嗯”了一声,正要掀开被子下床,齐响却已经帮他掀开了被子,搭着手扶他下了床。
邱劲动手术的地方是在喉咙,又不是在肚子上或者腿上,一点也不影响走路,不过为了配合齐响,他假装身子很虚弱的样子,靠在齐响的身上,站了起来。
齐响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机,扶着他走去洗手间洗漱,等他洗漱完又扶着他坐回床上,还拿着洗脚盆给他接了一盆热水,让他泡了脚。
忙完,他才去洗漱,用洗手间水龙头的冷水冲了冲脚。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套睡衣进洗手间换上。换好衣服,又从包里拿出一条毯子,打开陪护床,在陪护床上躺了下来,盖上毯子,对坐在病床上的邱劲说:“早点睡吧,半夜要是不舒服叫我。”
说完,阖上疲倦的眼眸,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看到齐响一脸疲惫地睡着了,邱劲很是心疼,轻轻抚摸着齐响的脸颊,在心里轻声对齐响说:“晚安,以后再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了。”
邱劲捉着齐响的手放在心口
清晨,朦胧的晨光透过窗帘的边缝洒进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昨晚有齐响陪护,邱劲一晚上都睡得很好,一大清早就醒了,醒来后他就侧身躺在病床上眉眼温柔地望着旁边陪护床上躺着的齐响。
齐响还没有醒,还在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不过睡的好像不太踏实,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皮轻颤,呼吸一喘一喘的,像是正在做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