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以这样一种偏激的方式看待问题,那么,我无话可说。”他不死心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去走这样一条路,去追随这样一个主人,“可是陆凉风,你应该明白,警方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动得了陆正风,是因为缺少证据,而不是因为不想动。”
“你也应该猜得到,当年陆正风对唐涉深做的事,以唐涉深的性格是断断容不下的,这些年他忍,他不复仇,完全是因为他在等,等最后那一个时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压下来,唐涉深势必会反将一军,把当年那笔账一起算回来。陆凉风,你选择这样一个人去追随、去效忠,不论对错,单问一句话,你值得吗?”
“值得。”
唐信愣怔。这一刻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片从天空砸下的冰,一坠而下,带着自毁的速度,落地的瞬间爆裂炸碎,化水如流血,谁也接不住她,谁也留不住她。
“那我呢,”他忽然静静地问,像是不死心,非要再挨她一刀他才死得了,“这些年,我除了是你接近的目标、你利用的棋子,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也把我唐信当成一个人看待过?”
“没有。”
结束了。他这一段漫长的情路,终于结束了。
这一场感情,他努力过,努力得还不少,但她终究是不愿意赶赴情场来爱他的,以致他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走到最后,如雪中夜奔,冷了初心冷了意,渐渐隔了山水千重,回首望去,原来他和她之间早已似从临安到长安那么远。
唐信闭眼。“情爱”二字,虚实两界,初心渺渺,若有似无。他用尽了心,也用尽了情,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
是谁说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他想好吧,我认输了,对陆凉风,我认输了。
“凉风,”唐信静静地唤了她一声,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唤过她了,如今这一唤,他自己晓得,他是把半生的情深和半生的意重都唤在里面了,“……海阔天空,山高水长;前路漫漫艰险,望你独自珍重。”
自从那天以后,唐信没有再出现。两个星期后,陆凉风出院,只有一位领导和程峰来接她出院。
当骆名轩来到病房做最后一次检查时,他们才得知唐信早已付清了医疗费,这令领导大喜不已。本来嘛,陆凉风这个肯定是工伤,还是花费不少的工伤,医药费该怎么算、算多少,这一个一个都是问题,如今好啦,平白无故出现了唐信这么个冤大头,简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领导代表上级和同事表达了对陆凉风的慰问,打足了官腔之后指示程峰接陆凉风出院,之后大腹便便地就走了。陆凉风也不留他,她这个人一向不爱和领导打交道,也不爱说些“我受些伤不要紧,一切为了老百姓!”这种喊口号似的句式。
倒是程峰临走时还踌躇了下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