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做你的妻子。”
她说完这句话,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任凭一段长长的沉默蔓延了一室。
唐信缓缓睁开眼,并没有太多沮丧或者发怒,只是他抓住她手的劲道也丝毫未松。他像是斟酌着,问了一个很蹊跷也很一针见血的问题,“陆凉风,你是不懂如何做唐信的妻子,还是不懂如何做任何一个男人的妻子?”
这话问得很透彻。时至今日唐信对眼前这个女孩的心性多少也了解了一点,所以才能在方才她说出那样一段伤人的话之后,他也能控制情绪不动怒。
诚然陆凉风不懂如何做他的妻子会令他感到十分挫败,但如果接受了“陆凉风的这种不懂以及不愿意并不仅仅针对他唐信而已、若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她都是这般态度”这样一个前提,那么唐信心里的挫败感多少会陷得不那么深。毕竟陆凉风不是只拒绝唐信一个男人,她是拒绝全天下的男人。唐信在心底磨了磨牙,算了算了,这么想的话他也不算很失败啦……
不得不说,从这一方面来说,我们唐信同学自从遇到了陆凉风这么个棘手的生物之后,也越来越具有阿q精神以及自我恢复功能了呢……
陆凉风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挣了挣被他抓住的手,没挣开,大概是明白他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于是她也就不挣了,索性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躺,一个坐,陆凉风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两腿抬上来靠在了床边,看得唐信心里又是一阵动荡。痒啊,心痒啊,这看得到却吃不到的苦你们不懂啊。
“我母亲出身不太好。”陆凉风忽然开口说,“是个舞女。”想了想,她觉得有必要再补充一句,“你听听就好,我没有用这个来博你同情的意思。”
这么一身正气……不去做公务员真是可惜……
唐信看了看她,脸上没有动容心里却很有些意外。陆凉风很少会提及私人的事,即使是在过去那一年她奉命卧底在他身边时,她都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那个时候,我父亲在警界尚未升至位高权重的地步,虽然后来的他一手遮天以至于犯下大罪,但在最初的时候,谁没有受过苦流过血才会有后来的地位。”陆凉风声音很淡,就像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
“我父亲在某一次卧底时认识了我母亲。你明白的,风尘中的女性看似荒诞,实则比寻常人更为有血有肉有泪。虚荣、好胜、贪婪、自私,这一些人性的弱点,以及侠气、血性、大勇、无畏,这一些人性的血气,在她们这些人身上,会一并体现,且体现得十分极端,十分具有冲撞性。试问这样一种个体,落在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眼里,会是怎样一种诱惑?所以那一年只有二十多岁的我父亲,会和我母亲有了我,但并不打算娶她,也是一件我不赞同、但也可以理解的事。”
唐信忽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名叫陆凉风的人,实在是一个十分理智也十分克制的个体。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几乎令唐信有些不忍,他出其不意地放开了她,仿佛连半分都不愿意伤她。毕竟他明白,一个没有被父亲抚养过、却被父亲利用过的女孩子,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还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她看得太透,而这世间看得透的人,尤其是女人,大都不会很快乐,她们扛起了太多的因为所以,也扛起了太多的得与失。
陆凉风的声音很静,很定,是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来讲的,“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见过了这样一种在性情二字上有理、在理字上却站不住脚的关系,所以我几乎没有想过,今后我会和某一个男性有过分亲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