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勋一笑,呼出一口长长的青烟,“取得挺好,还真招了个弟弟来。”
他自然知道汪小鱼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发自肺腑的,长久以来,她在家里的得到的所有尊重都来源于她带回去的钱。
她的父母无比渴望有一个儿子。她的出生让父母极其失望,在独生子女政策下,她的出生几乎意味着断了他们老汪家的香火。
她六岁那年偶然摔伤了自己的左手,父母竟想着不去给她治疗以便能落下残疾申请二胎,最后还是她的姥姥出来周旋,终于带她去了医院,代价是她答应父母装几年残疾,等她的残疾证批下来可以生二胎了,就随她去了。
汪小鱼不愿意再回想自己在装残疾那几年受到了多少嘲笑,许是上天垂怜她,父母的第二胎真的生了个弟弟,她也终于不用继续装下去。
弟弟的出生让她在家更不得宠了。她不喜欢父母却没有迁怒于弟弟,事实上,她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她十几岁就入行打拼,且不提受气,作贱自己的事情也没少做,可她有钱了,能给弟弟买好多东西。
她对弟弟的溺爱父母也看在眼里,贫困的家庭也因为她而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母是很欣喜的,在这个冰冷已久的家庭里,她也终于渐渐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迷恋那样的温度,那是她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的。
可她也知道那温度于她而言在一定程度上是个假象,若有一天她无法再供养这个家庭,她会再一次被这个家庭抛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不容易才熬出了头,她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
见郎世勋调侃之后便继续沉默不语,汪小鱼踌躇着起了身,对着郎世勋的方向跪了下去。
“郎总,我错了!请您放过我吧!不要再继续放料了。”
郎世勋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回首一睨,便又望向了窗外。
“我知道你一路走得不容易,小宇就容易?”
他走回办公桌前掐灭了烟,坐回了座位。汪小鱼仍旧对着他刚才的方向跪着,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郎世勋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兀自靠在椅背上玩弄着随手拿起的笔。
“他出道这么久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没怎么管过他,要不是这一次我出手,你们谁都不知道我是他爸爸。老实说我们父子之间不太来往,但并不代表着你这么毁他我会坐视不管。你不就是欺着他这人随性心软吗?我告诉你,我狠得下来心。”
汪小鱼黯然一笑,“我确实不甘心。我和他一同出道,同一家公司,不说朝夕相处可也是经常见面,十几年了,竟不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
“那你是没看到他十来岁时在窗边偷望的是谁。”
顶着汪小鱼震惊的目光,郎世勋抬了抬手,“你起来。”
汪小鱼本还想来一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可对上郎世勋狼一般凌厉的目光,心头吓得一颤,连忙起了身。
“辰星把你雪藏了?”
汪小鱼轻轻点头。
“其实挺好。”郎世勋有节奏地轻抠着桌面,“趁这段时间你充实一下自己,静下心来,放低姿态,拿出你之前的韧劲试着去争取一个好点的剧本。你还年轻,还有翻身的机会,不要太计较得失,别总想着走捷径。在这一点上,不是我夸耀自己的儿子,你得向小宇学习。”
虽然汪小鱼连连点头,但郎世勋不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