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勋微微一讶,便也不客气了,“三十儿过去蹭饭,你们方不方便?”
白羊羊头点得如抽筋,“方便,相当方便!那就这么定了!我跟我爸妈说。”
像是终于走出了心情的阴霾,郎世勋的脸上难得有了些长辈的柔和,“我记得白老师原来每次做红烧鸡腿,满院子都是那个香味,我们家试过好几次,总做不出那个味儿来。”
“我让我爸做!”白羊羊拍拍胸脯道,“桌上吃一盆,再给您带一盆回去。”郎世勋听罢哈哈大笑:“那敢情好!”
战战兢兢将自己公公送走,白羊羊总算舒了一口气,转眼看见沙发上还有个生闷气的,便又窝过去往他怀里钻,一面默默给他揉着胸口顺气,一面也自己给自己揉着,老实说她自己也吓个够呛。
每个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个恶家长的名单,纺机大院的孩子们也曾经评出大院家长中的“十大恶人”,很不幸,郎霆宇的爸爸和白羊羊的爸爸都榜上有名。
在白羊羊心目中许老师是郎霆宇家唯一一个和善的人,郎霆宇从小不爱说话也不合群,他爸爸出现的次数不多,更是不苟言笑。在孩子们眼里,郎霆宇已经够优秀了,据说稍不小心也会被他爸爸打。所以院子里的孩子看见郎世勋通常都不敢打招呼,远远望见就都躲起来了。
至于羊爸爸上榜的原因,凶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是教数学的。
揉着纤细的无名指,郎霆宇低头在白羊羊的头顶印上了轻轻的一吻。
“我有准备戒指的。”他此时的样子竟有些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自己设计的,送去定制,还没送回来。”
他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可今天郎世勋拿婚戒说事,她悄悄把手藏起来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他们仓促在一起,除了领了个证以及接踵而来的是是非非,他什么都未曾给过她,她却始终傻乎乎地什么也不曾要。风波不断,他没来得及公布婚讯,对外她甚至还不是他的妻子。在外人眼中,甚至在白羊羊本人的眼中,一直是她高攀了他,可只有他本人知道,她给了他一个家,那是他倾其所有都想得到的东西,是他自己终于追上了她。
窝在他怀里,白羊羊甜甜地笑着,她其实好想知道他设计了一个什么样的戒指,可她明白他既然之前不提,定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便也强压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再追问,只在脑海中幻想着那两个小圈圈的样子。
“过几天要去敦煌了,开心吗?”郎霆宇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羊羊却忽然爬起了身,想了想,说:“我……打算就留在北京,回家去。”
郎霆宇也有些始料不及,白羊羊连忙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那次回去我们劝爷爷住在爸妈那儿直到过完年,可我自己却一直不在,我想回去陪陪爷爷。”
郎霆宇犹豫了片刻,点头道:“让阿熊或者阿元跟着你。”
白羊羊笑着拒绝了,“我总得学会自己去应付生活,学会去当一个大明星的妻子。”
抱着怀里的柔软,郎霆宇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相依为命这个词。他惊觉在他们俩人的关系里,其实他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她有她的父母和溺爱她的爷爷,离开他,她仍旧有自己躲避的港湾,而自己,只有她。
郎世勋到达市区的时候已是深夜。他每天五点起床健身,所以晚上习惯早睡。
照例在睡前瞄了一眼秘书发来的明天的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