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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河虽然是响马,却也算的上是响马中的一朵奇葩,一股清流,别的响马手里有了钱,都是吃喝嫖赌,今朝有酒今朝醉。秦河却热衷于攒钱,他爹说过,男人手里的钱得用在养家糊口上,给外头的人花算怎么回事?吃喝嫖赌,吃喝也就算了。嫖赌两样他要敢沾,他爹就打断他的腿。

即便秦爹已经不在,秦河始终铭记他爹的话,所以他和寨子里的人一道下山寻乐子,别的响马往窑子里跑,他溜溜达达坐酒馆里,点上一大盘卤肉,要上一壶酒,慢悠悠地自娱自乐能喝上一盅,堪称响马中的异类,别的人不是心里不嘀咕,不过秦河身手好,他们笑话几句就罢了,也不敢太编排他。

寨子里的人见秦河对女人不感兴趣,都猜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有一回还弄了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给他,结果自然是被秦河赶出去了。秦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他万分确信,自己喜欢女人——路上见着漂亮姑娘,也会多看两眼,就是有的时候想那档子事了,想的也都是柔软的女体。

秦河没想到,他会有对着许明意耍流氓的一天——许明意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喜欢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可许明意腰细归腰细,胸不够大,屁股也不肥……他的兄弟怎么能对着许明意来个一柱擎天呢?

那日许明意还睡着,秦河如遭雷击似的,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去外头,外头天气冷,寒意袭来,秦河稍稍冷静了几分,可底下却半点不冷静,脑子里还浮现着许明意睡在他怀里的样子,底下的东西更来劲了。

秦河索性洗了个冷水澡,他身体好,除非当真天极寒,都是冲的冷水。冲了两桶冷水,秦河的兄弟冷静了,他也冷静了。

秦河想,一定是他最近太闲了,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后来几日秦河都鲜少待在家中,许明意也不在意,倒是饭桌上,多了几道野味儿。

病了那么一遭,许明意索性就和秦河一道睡了。秦河的炕宽敞是一回事,许明意发觉秦河每天晚上都将自己贴墙边,二人之间泾渭分明,俨然划了一道楚汉分界线,离得远远的。

许明意对此很是满意。

他想,也许是秦河自己一个人睡惯了,也不喜欢和男人同床,甚好。只是有一点让许明意觉得有点尴尬,不知为什么,明明睡觉前离得远远的,醒来后,他总是在秦河那块儿,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秦河火力旺,他被窝里暖和。山上入夜之后实在冷,当下也不能再起一个炕,许明意也不能讲究许多,只能勉强过了这个冬天再做打算。

涂狗儿觉得最近秦河和许明意之间有些奇怪,可哪儿怪,他又说不上来。他下过一趟山,将他娘给许明意做的衣裳拿了上来,郑氏还给秦河做了一件袄子,针脚密实,蓄足了棉花,看着就暖和。

涂狗儿将东西拿来时,只有秦河在,秦河摸着那件崭新的袄子,对涂狗儿说:“我有衣裳,你穿吧。”

涂狗儿道:“我娘给你做了还能短了我的?再说这衣服照着你做的,我穿不了。”

秦河想想也是,在心里盘算着下一回去见郑氏时多给她拿些钱,口中说:“谢了。”

涂狗儿说:“说这话就见外了。”

秦河笑了笑,涂狗儿瞧他,说:“虎哥,我咋瞧着你有点儿不对劲啊?”

这话一出,秦河无端有点儿心虚,含糊道:“有什么不对劲?”

涂狗儿砸吧嘴,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他说,“明意呢?”

秦河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说:“跑圈儿去了,”所谓的跑圈便是沿着山路跑,涂狗儿顿时有些牙疼,道:“他还真跑啊?”

秦河:“跑啊,为什么不跑?”他觑一眼涂狗儿,“他对自己狠着呢。”

涂狗儿挠了挠脑袋,嘿嘿装傻,说:“虎哥,我觉着你对明意真挺好的,别的兄弟求都求不来的,你就这么教了他。”

秦河不自在地揉了下鼻尖,说:“他以后得和咱们一起行动,我教他,是为了让他以后不拖我们后腿。”

涂狗儿恍然,道:“说的也是。”

秦河见敷衍过去了,冷不丁的又问涂狗儿,“我对他真的很好?”

涂狗儿不明所以,老实道:“是挺好的,虽然虎哥对人仗义,不过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秦河打了个哈哈,道:“合眼缘吧。”说是合眼缘,秦河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没琢磨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没成想,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春梦。

梦里他压着一具白皙的身体,嘴唇是柔软的,吐出的喘息低低哑哑,撩拨得他血冲上头,按着梦中人就胡乱地顶撞。他抚摸着细腻的皮肉,顶狠了,细窄的腰在他手中发颤,秦河难耐地掐紧梦中人,探下去时,摸着了一根东西,是勃起的性器。

秦河呆了呆,睁开眼,就看清了身下人的面容。

是许明意,可又像不是他,梦中的许明意不似平日中的冷淡平静,他脸颊潮红,嘴唇微张,眉梢眼角春情泛滥,让秦河胸腔如擂鼓,鬼使神差的,凑过去想吻他,可脑子里却响起另一记声音——这是许明意,是个男人。

秦河一下子就醒了。

他一偏头,许明意近在咫尺,正闭着眼睛,他眼前浮现梦中许明意的那张脸,心脏狠狠跳了跳。下一瞬,他就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秦河再是迟钝,也发觉不对头了——他好像喜欢男人了!

秦河想,怎么好端端的就喜欢男人呢?他是不是撞邪了?秦河当天就下山走了一趟,他去了镇上,镇上有个算命的瞎子,说是灵得很。秦河让瞎子给他算算,他是不是撞着什么脏东西了,瞎子神神叨叨地说了一通,最后给了他几张符纸,又拿了一帖药粉给他,让他洗澡的时候用,花了秦河二十个铜板。

秦河一回平顶寨,就将符纸张贴了起来,许明意瞧见那几张符纸,登时想起了昔日在张家时,张家老夫人贴在床头的符纸,嘴唇抿了抿,问秦河:“这是什么?”

秦河发愁地扫了许明意一眼,好像自打把这人弄回来,他就开始撞邪,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秦河蠢蠢欲动,都想将符纸往许明意脑门贴,二人好歹住了这么些日子,他眼珠一转,许明意就察觉了危险,后退了一步。

秦河干笑道:“算命的说我身上不干净,驱驱邪。”

许明意面无表情:“都是骗子。”

其实秦河平日里也不大信这个,不过病急乱投医,求个心安,他随口说:“是吗?”他对许明意说,“你要不要来点?”

许明意坚决抗拒:“不必。”

秦河:“好吧。”

不知是愈在意便忍不住愈关注,还是那几张符纸都是虚的,秦河就着那药粉差点将自己搓掉一层皮,心里觉得断断不会再做春梦时,就见着许明意在屋子里泡脚,裤腿挽起了,露出一双纤瘦漂亮的小腿,泡完了,他拿干净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脚掌,那双脚生得骨肉匀称,皮肤薄薄的,能见凸起的青色血管,脚趾小巧,微蜷着,粗糙的帕子挤入缝中,透着不可言说的色气。

秦河愣住了,一股子热气直冲脑门儿,连带着底下都起了反应。

许明意见秦河杵在原地挡住了大半煤油灯的光亮,皱了皱眉,看向秦河:“干什么?”

秦河:“……啊?”

旋即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说:“我去找狗儿,晚上不回来了,你自个儿睡吧。”

直接风风火火转身就跑了出去,连外套也不带了。许明意微怔,秦河这些日子古古怪怪的,不过许明意并没有深究,他们其实也没有多深的交情,更不要说他如今寄住在秦河家中,问多了,难免惹得别人厌烦。

许明意收拾了一番便躺下了,也许是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炕又烧得暖烘烘的,许明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这些日子虽在响马窝,每日还要练功,许明意却觉得心里踏实平静。他躺着,望着古旧的房梁,本以为会很快入睡,脑子里却分外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他想到了秦河,和以前那些拿名贵熏香熏过的软衾不一样,盖在身上的被褥厚实,带着阳光晒过后的绵软,还透着秦河身上独有的味道。

秦河——许明意眼前浮现青年肌肉分明,结实精壮的胸膛,二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又同床共枕,难免碰着看着,平日里还不觉得,在这安静的独处的夜里,许明意沉寂已久的情欲慢慢苏醒了过来。

无怪古人说,饱暖思淫欲。

许明意底下拘在裤子里的性器半勃着,女穴翕张,微微泛起了潮湿。他夹了夹腿,想让自己尽快睡去,可躁动的情欲却在四肢百骸翻腾,诉说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渴求。

这是秦河的床。

许明意一想到要在别人的床上自渎,就羞耻得不行,到底是忍住了,半梦半醒间,过往激烈的情事入了梦,倏而是闻鹤来舔弄他女穴的快感,倏而是被阴茎贯穿的极致欢愉。

闻鹤来喑哑的喘息响在他耳边,滚烫的身躯紧贴着他,手掌汗湿了,抓着他的手带着他抚摸自己的身体,教他如何取悦自己。

翌日,许明意醒时,裤子就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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