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有接受过死亡的人,才会敬畏死亡,贪恋人生。——《斗米小民》
“这不是方才那姐姐?”纪无双上前将那宫人扶起,确实是方才被他吓着仓皇逃走的宫人,怎会出现在此?他尖着嗓子问道,“姐姐为何如此惊慌,出什么事了?”而那宫人的神色却道出此事不简单,一时白一时青紫的脸颊微微颤抖,让众人谨慎起来。
“杀……杀人了,杀人了……”她长久重复着这句,双眸一定,立刻用双腿使劲瞪着,身子快速向后挪去,像是极其恐惧地指着远处的宫殿,“杀人了,快逃!快逃!”
纪无双以为她是胆小,安慰道,“姐姐,估计你是眼花,这可是在宫中,怎得会有杀……”余光瞥至她所指的宫殿,纪无双忽而语塞,神色凝重看着其余人。
她指的那地方不正是,方才娑罗大人所在?
“该不会……是他?”木悬铃沉下眼眸,想起曾经写过的这么一段:西域时节病死玉都宫中,西域玉都随即和谈失败。病死?怎么就会成了他杀?这西域使节真的是娑罗?
他们赶到时,为时已晚,只见殿前地上的一摊血尤为触目,娑罗的脖子被划出大口子,发不出声响,双手死命扣住脖子,想要说些什么。
应无患看着身后,沉声,“救人!”他瞳孔扩散开,大出血导致面色发紫,看着瘆人。
众人默契大步赶上前,唯独悬铃忽而止步在门前。她看着,应无患果断他为他止血服下丹药,纪无双找了干净的布按着伤口,小白猫冷静查看四周,为何只有她,双脚像是粘在了地上?
她是怂了么?因为从未见过杀人,从未见过一人死前的模样?恐惧,不安,难控?她木悬铃什么大场面没有写过,可眼前的这个场景为何一下下褪去色彩,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耳边嗡嗡作响……
空中挣扎许久的双手,忽而落地,如一缕青烟消失不见,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们面前咽气。
“应无患,快去找止血的药包,我这儿快按不住了!”纪无双仍旧拼命救人,可剩下二人微微站起了身子,“你们磨蹭什么,这啰嗦大叔,就快不行了!”
应无患的声音像是陷入低谷之中,空明一响,“不必救了,他死了。”
她的耳边一阵疼,随后如同脱了天线的电视嘈杂难忍,渐渐清晰起来……
有一个人再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直接送走。还有几个喘气的,赶紧送大医院!都给我快点,千万别耽误救治时间!去找几个群众帮忙……”
声音是五年前的圣诞夜,大型交通事故的发生,让那一条街的路都人遭遇无妄之灾。天灾比人祸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否还能活着。而活着的人,目睹这一场灾难的人,或许永远忘不了。
在新闻报道前的一夜,成了路蔓生的一个不眠夜。或许那本是敲着小铃铛的狂欢夜,本是应该与江湖大侠见面的日子,却忽然成了响着安魂曲的噩梦。
她跟着救护车跑去最近的医院,所有伤者都被送到了人民医院救治,她像是疯了一般,帮着医护人员搬运了许多人或者许多尸体,每一个人她都多看一眼,生怕这其中会有他。可笑话的是,她从没有见过他,又何曾来的认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