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患拿起沉甸甸的三百两银票,是,沉甸甸的纸片,“那人来路不明,不知是敌是友,你怎的如此轻信于他?”
“那人来路不明是真,这三百两银子也是真,阁中被毁大半,总需要修缮的银两。”慕容玄侧过身微微曲下身子,轻声道,“你那金库早就是入不敷出了?”
这人果真,果真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多年以来,他便觉得这人是个眼盲心却门清的瞎子。
“木姑娘呢,为何不见她?”
这分明是故意扯开话题,慕容玄顺着桌沿安稳坐下,“她想问明白一件事,早早行动了。”
……
东城桥畔,落花飘零,流水澹澹,一片乌发少年宝剑独立东城桥头。
河中央一艘花船,那人坐在船头望着河里游过的鱼虾,颇有兴致垂钓起来。
可不管木悬铃如何旁敲侧击,如何巧言令色套话,他仍旧不为所动,直到她问出最后一句。
“你是江湖大侠么?”
竹竿微微颤了颤,他神色凝重起来,随后站起身子,朝着身后一转,竟——钓起了一条鱼?
“不是。”他拎着鱼,像他这般说话迂回婉转,心中肠子乱转的人,还是头一次如此干脆回答,“吃鱼么?”他眉间愁色一展,随后从船内翻出架子,船停止河对岸的小草坡,拎着几条瘦小的鱼,那人非要请她吃烤鱼。
盛情难却,更何况她仍旧没放弃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你时常自己烤鱼么?”
“不常,只是刚好有鱼,想请你吃鱼。”大叔熟练生火串鱼,不常二字,大概又是骗她的。
见对岸的花吹雪人群中独立,那双眼直勾勾盯着此处,悬铃不禁抖了抖身子,“那个花吹雪,是从小跟着你的么?”
“他?”大叔笑了笑,“几年前,一个大雪的晚上,他跪在我府上,求我办件事。之后,他便一直留在我身边。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我为他取名为吹雪,这名字可好?”
他果真没改了这附庸风雅的习惯,悬铃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鱼差不多了,挑了一条最瘦小的,明面上说是胃口小,实则大叔这手艺该慎重,慎重。
她轻轻咬了一口,竟透着鱼香,熟度恰到好处,“你真是第一次烤鱼?”
“第一次。”大概这第一次也是骗她的,毕竟这人没有什么真话可言。他吃了一小口自己也是满意。
伴着鱼香,他觉得这等时机大概恰到好处,微微从边角将他的面具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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