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维!”薛遥狂喊一声,冷汗涔涔地由恶梦中醒来。那来到江南就不曾梦见的恶梦,又来纠缠他。梦里清晰的痛楚和淋漓的鲜血,让薛遥惨白著脸,仓皇奔下床去寻找纪维的行踪。昨晚一夜缱缱,有著说不尽的缠绵。纪维身上的余香还留在枕边,但人已不见踪影。是他早已察觉到危机,才先行离去吗?一想到那可怖的梦境,薛遥胸口翻腾著一股欲呕的冲动。梦境不像在京城时那样扑朔迷离,而是真实得不像梦;梦里他清晰的看见那星形胎记,及纪维伤心欲绝的脸。纪维之所以会那么悲伤,却是来自于他的背叛。梦里,他杀了纪维!虽然痛彻心扉,千般不愿,他还是狂啸著将匕首插入纪维纤细的身体。鲜红的血沾满了他的手,纪维的脸则如死亡般的灰白。“不!不!我绝不让这种事发生。”薛遥头发散乱,只穿著单衣,疯狂的朝无忧居奔去。“我宁可把自己杀死,也绝不让你伤到一根寒毛。”薛遥边狂喊著边加快速度,生怕一到无忧居会见不到纪维;生怕纪维会像梦境里那样,真的被他杀死。“纪维!”薛遥气喘吁吁,发了狂似的闯进无忧居,吓得正?纪维梳发的喜儿将发篦掉落在地,好不容易才梳拢整齐的发又散了一肩。纪维回眸看了薛遥一眼,腼腆的脸上出现淡淡红晕,他低垂著头对一旁呆立的喜儿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薛公子谈。”“可是”喜儿看看眼前的主人,又瞧瞧一脸疯狂的薛遥,著实有点担心,不晓得该不该出去。“主母说不准他亲近你的。”“这里现在由谁当家作主?”纪维板起脸问。“当然是少爷。”喜儿怯怯地回著。“那不就成了,你还不快出去!”一见纪维变了脸色,喜儿哪还敢久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却没忘记顺便将门带上。当纪维和喜儿对话之时,薛遥专注炙热的双眼一刻也没离开纪维身上,直至喜儿离开,他还是直勾勾地盯著纪维猛瞧。纪维被看得羞赧万分,红著脸嗔道:“干嘛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人,真是无礼。”一直不敢相信纪维就好端端的在眼前,直到纪维开口对他说话,薛遥才重重地松了口气。他慢慢踱到纪维放著铜镜的坐榻旁,挨著纪维的身旁坐下,铜镜里纪维俊俏的脸蛋旁边,立时映入薛遥那带著狂猛气势的俊迈脸庞。那镜里并列的脸,让纪维莫名的羞红了颊,他慌忙地将脸转开,但薛遥才没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凑靠过来的嘴正确无误的吻住了纪维那柔软的红唇,狡猾的舌尖逗弄著纪维的唇舌,让他无助的发出呻吟。“啊不”昨夜,那直要将人融化、彷如狂猛烈火般的激情,还清晰的留在纪维脑海里,可现在是大白天,随时有人会闯进来,他怎么可以薛遥还没完全失去理智,他只是恣意尝了口那小巧的唇,让它更加的红艳湿润,除此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放开被吻得晕头转向的纪维,拾起一旁喜儿掉落的发篦,温柔的?纪维梳理著披散的发。纪维愣愣的任他摆布,还处于迷乱状态的脑子,根本无法对薛遥提出任何抗议。薛遥熠熠灼亮的黑眸,像是要将纪维的形影刻进脑子里似的,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他。纪维脸如冠玉、唇若涂朱,眉目疏朗,浑身散发著风流倜傥的飘逸,不论是容貌或气度都超凡绝伦。这样粉雕玉琢的可人儿,他怎会舍得将他杀掉?薛遥用颤抖的手,终于将纪维的发给梳整妥当。梳整完毕的纪维,俊朗得令人移不开眼,薛遥两眼发直,完全被纪维的风采魅惑,动弹不得。纪维虽是男人,却美得让薛遥感到战栗。他隐约明白为何自己在梦里会将纪维杀掉。纪维太美,美得让人想将他独占。而为了彻底拥有他,为了不让别人来分享他的美好,他唯有杀了他。薛遥脸色发青,被自己心里邪恶的想法吓得冷汗直流。他霍地从坐榻上跳了起来,惊恐的夺门而出,生怕纪维看穿他心里丑陋的想法,更怕心里的恶魔让他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他是爱著纪维的,他怎么可能杀他呢?绝不可能!“薛遥!薛遥!”纪维被薛遥突兀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慌张的追了出去,但薛遥早已风也似的跑得不见踪影。“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著了魔似的。”纪维嘴里虽喷责著,心里却喜孜孜的,因薛遥?他梳发而陶醉不已。 ?纪维的喜悦却持续不了多久。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当他在屋里看书看得倦了,正想到外头走走时,薛遥却出现在他门外,还背了个行囊,令人一眼就看出是要远行他方的模样。纪维呆怔在门口,睁大的双眸里净是不敢置信。他说不出半句话,只能紧抓著门框,任由身上的温度一点一滴流失。“我”薛遥踌躇著,不知如何开口向纪维道别。他总不能告诉纪维,他怕自己在失控的情况下杀了他,所以非得离开不可。“你要回京了。”纪维目露寒光,冷冷地问。那冷然的脸庞、毫无感情的问话,深深刺伤了薛遥的心,眷恋不舍的目光在纪维细致的脸上流连不去。“我想我离开对你比较好。”听到薛遥那不成理由的借口,纪维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想走就走,何必还编派些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理由。”虽然昨天薛遥已有提过要回京城的事,但现在看着收拾好行囊,即将离开的薛遥,这事实仍如同晴天霹雳般让他深受打击。“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纪维眼里的怨憎,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薛遥的胸膛,一阵锥心刺股的疼痛猛烈得宛如要将他整个人撕裂一般。他没想到要离开纪维竟会如此痛苦,胸口沉沉的像压了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骗子!你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一直努力维持冷静的纪维,在听到如此荒谬可笑的理由之后,隐忍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他对著薛遥高声咆哮,一脸的伤心。“纪维,你听我解释。”薛遥见纪维反常的怒意,才惊觉自己离开的决定过于草率;虽说是为了纪维设想,但他却完全忽略了纪维的心情。可现在后悔?时已晚,他只能尽力安抚纪维,让纪维了解他的用意。“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你走!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纪维不想再听任何借口,只想躲起来舔舐那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昨夜他才渴切的主动向薛遥献身,今天就被若无其事的?弃,这教他情何以堪,教他如何忍得下这从未承受过的羞辱!纪维转身想将大门合上,薛遥则抢上前一手抓住门板,一手抓住纪维。“放手!放手!你不是要走了吗?为何还在这里纠缠不清?”纪维奋力挣扎,强忍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则有说不尽的气闷委屈。“你这个样子,教我怎能安心离开?”“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冷静点!”薛遥见纪维意气用事,一味的抵抗,忍不住提高音量对他吼著。被薛遥凌厉的声音一震,纪维倒真的愣住了。薛遥趁这难得的机会,一把将纪维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他幽幽地在纪维耳边长叹一口气,郁郁不欢的开口道:“若不是?你设想,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胡说!”纪维绷著脸想脱离薛遥的拥抱,但他才稍稍一动,薛遥就更用力的将他抱住,紧得让他快喘不过气来。试了几回,终究离不开薛遥紧箍的双臂,纪维虚张的声势用尽,僵硬的身子逐渐变得虚软无力,深埋在薛遥颈项边的脸颊,滑落两行强忍的泪。温热的泪落在薛遥的衣襟,灼烫著他的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别哭了。”看到纪维落泪,薛遥连忙轻哄著陪不是。他心如刀割的疼著,只希望纪维能快些破涕?笑。“你欺负我!你欺负我!”纪维带著怒气的拳头直落在薛遥厚实的胸膛上。为了让他消气,薛遥不躲不逃,任凭他打著。“是那个人要你玩弄我的,对不对?”纪维用哽咽的声音,愤怒指控道:“你们太下流了,为了报复我,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你误会了,我”薛遥心急如焚地想解释,但说了一半的话却戛然而止。骤然,他全身寒毛直竖。一股急速逼来的杀气,让他倏地变了脸色,浑身僵直。“怎为了?”还不知将面临危险的纪维,立即察觉到薛遥的异样神情。薛遥还来不及回答纪维的问话,屋上、地下同时有股凌厉之气急迫而来。
是飞天遁地之术!薛遥曾听师父提起过。轰然一声,弥漫的灰烟中有两道人影朝他们扑来。“小心!”薛遥带著纪维,险险的闪过这猛烈的一击,随即做出迎击的准备。仓促间已来不及再向纪维解释,如今再怎么懊恼也无用,只能全力对付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然而,来人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尘烟逐渐散去后,两个披头散发、面目丑陋、身穿南疆异族之服的男人赫然伫立眼前。“你们是谁?胆敢随意擅闯我的府邸。”见自己心爱的住所被恶徒破坏得七零八落,纪维不禁怒火中烧。那一高一矮的入侵者,根本不将纪维放在眼里,全副精神全集中在薛遥一人身上,他们似乎察觉到薛遥才是难缠的对手。“薛护卫,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其中较矮的那位开口向薛遥说著,脸上的热络神色,宛如和薛遥是熟人。纪维一听到这话,猛地一把将薛遥推开,脸上净是发现自己受骗的怨怒。“你果然是有目的才接近我的,你到底想怎样?”对突来的逆转劣势,薛遥措手不及,一方面要防著别有居心的突袭者,一方面又要向纪维解释,直让他不知该如何应付。就在他正想委婉解释要纪维别中了对方的离间计时,来人又火上添油的陷害薛遥。“想怎样?当然是要你的命!”其中的高个子似乎已沈不住气,挥拳向纪维欺身而来,薛遥一看情势不对,连忙将纪维一扯,挺身挡下来拳。“敢坏我们兄弟的好事,回到京城皇上定不饶你。”“什么?”薛遥一听见他所说的话,不由得心头一惊,稍稍的闪了神,险些就中了招。“我们可是皇上派来取他小命的,你敢阻挡,不怕丢了性命吗?”那矮个子趁著薛遥和高个子缠斗之际,说些混淆视听、扰乱人心的话,想让薛遥分心,一边还伺机想对纪维下手。“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们是哪个看纪维不顺眼的皇子派来的爪牙吧!”薛遥那一时被搅乱的心绪已经逐渐澄明,他不在乎眼前这两人是谁派来的,只想保护纪维。“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们手下不留情,只好连你也一起解决掉了。”那矮个子翻脸怒斥,也欺身上来围攻薛遥。“有本事就来杀了我,少逞口舌之利!”薛遥话虽说得镇定,实则心急如焚。眼前这两人功夫不弱,他或可抵挡得了一时,但若拖延下去,他恐怕就没了胜算。如果只有他一人也就罢了,但如今还有纪维在,他得想办法脱困才行。想到脱困,他才想起早先在收拾行囊时,曾将防身用的七石丸放入行囊之中,但方才为了便于打斗,他将行囊丢在一旁了。他双手应敌,身体挡护著纪维,渐渐的将缠斗引往他丢下行囊的地方。好不容易行囊就近在眼前,他却抽不出身去拿出七石丸,最后只好请纪维相助。“行囊里有粒黑色弹丸,你拿出来朝他们丢去。”薛遥低声仓促的朝纪维说道。虽误会还没冰释,但见到情势紧急,他也惟有依照薛遥的吩咐去做。他将行囊打开,立刻看到那拳头般大的弹丸。来袭的两人一看到纪维拿出看似弹药之物,迅速抽身想逃,就在此时,纪维用力将手中的弹丸朝他们的方向丢去。轰然一声,五彩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薛遥乘机拉住纪维想带他逃离,纪维却反扯住他,似乎想将他带到某处去。混乱中,薛遥隐约的知道他和纪维穿过一道门,但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只能任由纪维带领著他直往前走。“纪维,我们要去哪里?”“少唆,跟我来就是了。那两个恶人,绝对找不到这地方的。”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儿,薛遥隐约看到远处有光芒,鼻间则闻到馥郁的花香,亮光越来越近,薛遥好奇的屏息以待。最后穿过通道时,赫然出现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得他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似乎早已料到薛遥的反应,纪维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壁上的烛台多点亮了几盏。灯更亮了,薛遥的惊奇更甚,张大的嘴半天都合不拢。他眼前所见的无疑是座地下寝殿。宽阔的地下石洞,被布置成一个约有一般房间五倍大的寝室。房间中央的大床,讲究地在四周围上轻如蝉翼的雪色绫罗,绫罗上还镶著金线,典雅又不失飘逸的陈设,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房间有个不凡的主人。除了床之外,更让薛遥惊奇的是那依著石壁凿出的浴槽。石壁中有小泉源源不断地流出注入浴槽中,而溢出浴槽的水则流入浴槽四周的凹沟,再汇成小流没入石壁的缝沟之中流往他处。薛遥没将浴槽误认为水池,是因为一旁有一片磨亮的石壁足以取代铜镜,而壁前则有矮几、锦榻,以作为沐浴后梳妆之处。“这是谁的住所?”薛遥疑惑的问。正在?床边小几上的薰炉添上香粉的纪维顿了顿,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这石室似乎是在建这座园子时就有的了。我娘搬来这里之后,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每当我娘不想见那个人时,她就会到这石室来,既可避不相见,又不会被打扰,一举两得。”薛遥听了纪维的解释,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就觉得这里像女子的房间。”“这石室是谁的,一点都不重要。”纪维拨开帷幕,脱了靴端坐床上,大有兴师问罪之势。“你来纪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当然是来保护你。”薛遥坐到纪维面前,极力?自己辩解,但纪维却是一脸的怀疑。“我才不相信你是?保护我而来的。如果你的职责是保护我,你未免也做出太多超乎职权的事。如果你是被派来诱骗我的,你就从实招来,看在你坦诚认罪的份上,我或许能原谅你。”“我”薛遥不知如何解释,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果然是为了骗我而来的!”纪维见薛遥似有难言之隐,便认定薛遥确实有对他说谎,强忍的情绪,不由得激动起来。一想到薛遥所有的柔情蜜意全是谎言,全是逢场作戏,他就懊恨得想将自己了断算了。“你一定很得意吧!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把我的自尊揉得粉碎,如今你可以得意洋洋的回去邀功了!”纪维姣美的容颜被痛苦扭曲,声嘶力竭的指控里有著太多怨对。薛遥心痛如绞,没想到他的无心之过,却让纪维深受伤害。当今之计,他所能做的惟有坦白。纪维已经对他失去信心,若再不全盘托出让纪维安心,他定又会胡思乱想,戕害自己的心。“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好,你冷静的听我解释好吗?”“我不信!你每次都这样哄我,其实全是谎言。”纪维拨开搂抱住他的手,从床上跳起来,设法和薛遥保持距离。虽然明知薛遥可能还会骗他,但身体却对薛遥肌肤传来的体温有反应。如果薜遥硬要抱他,纪维知道自己一定无法抵抗诱惑,到时又会被薛遥逼入理智尽失的疯狂之中。“我的确是在哄你,但我将要说的话句句出自肺腑,绝不是谎言。”薛遥追下了床,将想要逃开的纪维捉住。纪维躲不过,只好任由他抱著“除了保护你之外,我还大胆放肆的强夺了你,可那是我个人意志薄弱,绝不是事先就受命来诱惑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薛遥用最诚挚的心,缓缓的诉说著,坦荡清澈的黑瞳直望入纪维那愠怒的眸子里。渐渐的,纪维强硬反抗的心被软化,心底升起尝试再次相信薛遥的想法。他用残存著些许不安的瞳眸瞧着薛遥,低声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继续保护我啊,为何突然要回京城?”“这是有原因的。”薛遥轻叹口气,蹙著眉不愿说出那不祥的梦。“你快说啊!”纪维不耐的催促著。“这事说来和你身上的胎记有关。”薛遥的视线落在纪维的肩上,纪维马上知道他说的是肩上的星形胎记。“和我的胎记有关?这未免太奇怪了。”纪维的心思全被薛遥的话吸引,不自觉间完全没了防御,薛遥轻易的就将他带回床上坐下。“在还没见过你之前,我就梦见过你肩上的胎记好几回了。可是在梦中我一直不曾看清你的脸,直到那次在溪边?你洗去身上的污泥时,我才发现梦中出现的人竟然就是你。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再也按捺不住,因为我是那么的想见你。”第一次听见这事的纪维显然有点吃惊,但却没有怀疑薛遥的说辞,因为他在初见薛遥之时,也强烈的感觉到似曾相识,这或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这和你要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薛遥觉得心头一阵刺痛,他将纪维紧紧揽在怀里,像是要将纪维揉入他身体似的。“昨夜我做了个梦。”纪维见他情绪激动,身躯还微微颤抖著,不觉诧异地问:“怎为了?什么样的梦? ”“梦里我”薛遥顿了顿,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道:“我杀了你!”纪维听到薛遥忧心忡忡的说出梦境内容,先是一愣,随即噗哧一声,捧腹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喂!这可不是好笑的事,我担心得要命,你知道吗?”不顾薛遥在一旁气恼得七窍生烟,纪维笑翻在床榻上,久久坐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