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脸上浮上了愤懑之色,手气得微微发抖,眼圈发红,竟说不出话来。
弋阳公主将宫女那丝缎一般的黑发挽起来,低声劝他:“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一旦妄动,皇上必然要起疑心,皇上绝不会相信你知道这样的阴谋,对他毫无怨怼之心。君父最后的遮羞布被扯下来,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仍是君,是父,我们不能反抗。”
“为今之计,是我们要壮大自身,靖北非我们停留之处,朝廷又归不得,君父不容,唯有隐忍利用一切,等你做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座,那时候……再把我和孩子接回去。”
元钧眼里射出了冰冷的狠意。
弋阳公主又道:“倒也不必怨恨郭恕己,反而如今,若是利用得好,兴许还是我们的助力,毕竟有着共同的敌人。”
元钧道:“你不必再为了我而去讨好他,我们不仅有着共同的敌人,同样有着共同的目的。”
弋阳公主从妆台上拿了一支簪子,替他挽好发髻,宽慰他道:“好了,难得过来,也不知道这次能待多久。容碧在那边也不知道能否应付。不过这次换过来倒是好事,她对皇上没有那种愤恨,又甘于平静田园生活,若是你还在那边,恐怕要露了形迹。”
元钧道:“昨夜我忽知此事,心情郁结,只想着能够尽快来到姐姐身边,不知这次互换,是否与此有关。”
弋阳公主所有所思:“说起来上一次互换,也是容璧在铺子里遇到了闹事的堵门吧?恐怕她当时也心情不好,要知道那铺子她也费了许多心力。你有空的时候不妨问问她是否当时情绪激动。”
元钧沉默了,弋阳知道弟弟性格,笑道:“不好意思问?你们两人灵魂同体,也是奇缘,还当尽早熟悉起来的好,毕竟她是我们姐弟唯一最后的希望了。”
元钧应了声:“是,我知道了。”
弋阳又替他拢好外袍:“回去吧,既然来了,抓紧时间把人手都理一理,归拢起来,我这边你就不用浪费时间过来了。时间宝贵,我无非就是养胎,没什么好陪的。”
元钧欲言又止,眼里都是担心。
弋阳宽慰他:“放心,我比谁都更看重这个孩子,无论男女,他的父亲已不期待他,我更不能亏欠了他。”
元钧道:“还是要小心谨慎。”
弋阳道:“若是护不住他,我也不配为人母。”又命人传早膳过来。
元钧看姐姐自信,也稍微放心。陪着弋阳用了早餐,才离开了和光院。
他走出来迎面遇上了梅香,梅香一眼便看到他头上属于公主的簪子,笑道:“怎的公主又赏了你?今天吃什么?外面唐侍卫找你呢,听说好像是猫跑去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