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含笑,眼睛注视着那青龙阵里头尾相接的骑兵阵,落在军阵的士兵眼里,只觉得这少女面容绝美,双眸含笑,身姿轻如燕,全都抱了轻视的心,只看着这公主座下的女官如何摆布。
只看到滚滚雷鸣一般的马蹄声中,那个纤细女子御马轻松地往马阵中飞奔了过去,然后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顺滑地融入了马阵中。
烟尘滚滚,马蹄声似激越的鼓点,整个军阵仍然严整运行着,那个红衣女子纤细的人马合一,仿佛成为了马阵中原本就有的一环一般。
在场所有人都迷惑了。
就连靖北王也忍不住笑了声,转头看向弋阳公主:“果然还真的对阵法有些研究?能如此干脆地骑马加入军阵中,说明对阵法阵眼都颇有研究,但是,军阵中的骑兵们,可也不是好惹的。”
弋阳公主寒着一张脸,盯着军阵中。
果然红衣女官身后的骑兵愣了下,最先反应过来,挥舞手中的长枪,往前边扫去,看起来也算颇有分寸,只是将她扫落马下,并未直接戳刺,显然也不想害她性命。
然而那女官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又或者是料准了背后的人必然要攻击她,已经灵巧伏下身子,避开了那扫过的长枪,仍然御马跟在军阵之中,然后身子一闪一滑,已经滑到了马的侧腹,这样身后的人无法攻击到她,身前的人因为军阵一直在前行的原因一直在专注前方,也没有注意自己身后已换了人。
靖北王赞了声:“马术还不错。”但倒也不算特别,毕竟京里盛行马球,马术好的贵族并不算少见,既然是公主身边的女官,自然能得到更好的机会,学会马术也不奇怪。
此刻他仍然还是觉得这只是一场儿戏一般的破阵。
这女官显然确实对阵法有些研究,因此能够很快从阵法中找到了节奏,飞快切入了马阵中,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毕竟旗子旁围着的是步兵和盾甲兵,她就算能够浑水摸鱼混进青龙阵,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代表帅旗的主将台,更绝不可能在青龙阵中有机会射出箭……她只能藏身在马腹侧,暂时避开马阵骑兵的冲刺。
兴许这的确能让她迅速接近旗杆附近,进入射程,但——射程是双向的,帅旗进入她射程,却也意味着,她也进入了步兵阵的射程内,只要她靠近阵眼中央,进那里的步兵会首先拿出弓箭来射中她,白虎阵的步兵们,会在玄武阵的盾兵后射出无数的箭,也许准头不够,但人足够多,更何况,他不认为,一个女官能使唤比那些久经训练的精兵们更强的硬弓,射出更远的箭。
他淡淡微笑着往下看,却看到那匹马风驰电掣转眼已跑到了后边的朱雀阵前,那里的有着几台高大沉重的炮架,刚刚放过礼炮,那粗长的炮筒高高翘起斜对着天上,今日的陈列主要还是为了威风气派……不对!
他脸色忽然微变,只看到那女官忽然从马身上站了起来,立在马上,她身后的骑兵已迅速围了上来,戳出长枪,扫她的下盘。
然而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那女官轻捷地手一勾,已翻身上了那炮架下,然后几步已跃上了高高地炮筒上,爬到了最高处,然后再次以炮架为阶梯,跃入了另外一旁的攻城云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