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皱了皱眉,刚想抬手把空调打开,搁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他让邢天羽帮他接,邢天羽拿起来一看:“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喂于霆?我天羽,谭承在开车,你小子在哪呢,什么?我操,怎么又有人要死要活啊,我说你他妈做事就不能留点余地,非要哪天弄出人命才消停是吧,行了行了别跟我扯,没功夫听这些,自己收拾吧,还有,别他妈来找我借钱,老子不是你爹!”
等他撂了电话,谭承问怎么了。
“还不就他工程上那点破事。前一阵他手头紧,拖欠了一帮农民工两三个月的工资吧,结果就有那种不长眼的跑去上访,被他的人逮着揍了一顿好的,据说今天闹着要跳楼。”邢天羽明显很看不上,“你说他也是,就一两千万,还今天拖明天欠,何况都把人抓着了,还没看住,到头来居然叫人给跑了,就他这点儿本事坐牢都活他妈该。”
谭承懒得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这时,忽然从后面传来一句:“他没把人打死?”
是李识宜,嗓音带着冷意,目光静静地注视。
邢天羽往后撇了一眼,可有可无地说:“打死人不需要偿命?就算对方的命比他贱,就算他家能保他不吃枪子儿,麻烦事也少不了。”
“原来你们这种人也有怕的时候。”
这句话说完,李识宜没再开口,仅仅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外套,右手搁在外套上方。
他单手在玩手机。
离得近能听到微弱音效,像是某种不入流的单机小游戏。
谭承奇怪地看去,只看到他微沉的肩和冷淡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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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某餐厅,三人要了一间包厢。
经理亲自过来招呼他们,言谈间李识宜听明白了,这餐厅谭承有股份,而且占比还不低,算是不折不扣的老板之一。
“几位今天要不要尝尝咱家新出的菜品?”
邢天羽朝李识宜抬抬下巴:“别问我,问他,今天他请客。”
经理往对面一看,只见对方身穿不合季节的短袖,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有钱人的意思。
“您来点?”
“嗯,麻烦你把菜单给我看看。”
经理这才递过去。
从头到尾翻完一遍,李识宜发现最便宜的清炒时蔬也要88块钱一盘,抵得上他三天的伙食费。
他翻了多久经理就盯了他多久,越盯越觉得另外两位怕不是在体验生活,要不然怎么叫这么一位朋友来吃饭?
“来份炒丝瓜尖,清炖牛肉,再来份这个。鱼怎么算?”
“鱼是时价,看您要哪种了。”经理好声好气地给介绍,“要不来条多宝鱼,实惠还没什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