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在意,你会习惯的。」
习、习惯!?
这回张口连「你」字都说不出,还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气急反笑,雷羿再次体会到老祖宗说这话时的心情,张大了嘴狠狠朝唇边的汤匙一口咬下,他还没蠢到跟自己的肚皮过
不去,等吃饱喝足养回了力气他再来好好跟人「研究」究竟该姓什么才对。
无声静默中只见一匙接一匙,喂的机伶吃的也卖力,恰到好处的默契配合下,很快地,小半碗肉粥便碗底朝天。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雷羿不禁放松了肢体朝身后软硬适中的大抱枕窝去,小憩片刻后,却发现有些不对地重新直起背脊
。
「你怎么这么烫?」狐疑地朝人脸上打量,左瞧右瞧却看不出什么不对,最后索性直接拿手朝着几缕发丝披覆的额首贴
去。
仰脖微闪,曲逸旸仿佛没看到人不解相询的目光,径自笑笑地拉下凝停在半空中的手,「有吗?大概还有点余毒未清吧
,我可没你家小夜夜好命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当宝,还得干活不是?」
干活?还没搞清楚人不给碰的怪异举止,又马上被句金刚梵语砸得头晕,雷羿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见人意有所指地瞄了
瞄自己下身……
小脸蓦然胀得通红,才待张嘴骂个痛快,一个念头却有如疾电惊雷骤然劈进脑里。
既然不怎么舒服着,那干嘛还大耗体力地抱他「干活」?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秀色可餐让人病着也能欲潮汹涌。
所以说昨晚之所以没太过分捉弄他,甚至以「不想上条死鱼」为名用了烈性春药速战速决,原因莫非都只因为这家伙那
时并不如面上的游刃有余,而是……力不从心?
眼微眯,雷羿开始细索昨日清醒后发生的一切,万事起头难,一旦抽丝剥茧起了头,后头的也就循着线头一一翻出。
果真余毒未清的话,以人在极乐谷的身分,难道拿不到解药任这么拖着?而且别说有大夫上门了,连个贴身服侍或心腹
什么的也不见半点影子,隔天一早还敲锣打鼓地大开杀戒,感觉就像在故意找碴……
对,的确是故意找碴没错。
以人的本事,根本没必要杀个把耗子也搞得一身鲜血淋漓的狼狈,这般大张旗鼓地大做文章,无非是杀鸡儆猴恫吓立威
,然而却为何,硬要挑这时候?明知状况并不好……
这家伙,是不是在勉强着自己?
因为怕给人可趁之机,所以不找大夫不讨解药、瞒着藏着虚张声势,一切就只为了不能让人发现他的状态不佳,连自己
,竟也被瞒在了鼓里。
原来昨晚,只是场戏吗?一场做给别人看的戏……
闭起眼,胸口隐隐又有种窒闷微疼的感觉,为自己,更为面前抱恙强撑不敢稍懈的男人。
「雷?」
「我累了,睡觉!」侧身一转用力把人扑倒,犹带着几分恼意的雷羿展开双臂死死把人扣在身下当枕头用。
不想再想也不想再问,放任脑袋空空地一片白,他没忘记曲逸旸刚刚特意避开了他探额的手,也许只是单纯防着他不想
让他察觉什么,然而更为合理的是——戒慎提防的对象并不是他,不过因为四面楚歌八方皆敌。
偏首贴着温热起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