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件她的旧卫衣,胸口印着一张光怪陆离的画,什么颜色都有,卫衣整体是在孔黎鸢身上很少见的灰白色。
很随意地盘腿坐在懒人沙发上。给人的感觉很复古,像美式青春片里新鲜出炉的女高中生。
好像是睡了,好像又没有睡。
付汀梨静悄悄地走过去,还没走到呢,孔黎鸢就半掀开眼皮,看到了她。
然后勾了勾唇角,笑得很懒很散,明明是染着倦意的表情,却又粘稠得像是把她的视线胶住。
“怎么不去床上睡?”付汀梨走过去。
很自然地陷进懒人沙发里,好像一瞬间人就变懒了许多。
她从后面环抱住这个带给她很多新鲜感的女人,将下巴埋在孔黎鸢的肩窝。
她以为孔黎鸢会说在等她。而孔黎鸢却很冷静地说,
“在想你那个时候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梦,以至于让你在第二天醒来就雕了一个这样的雕塑。”
付汀梨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她的头发正绒绒地扎着自己。
也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仍旧停留在那个半身雕塑上。
于是也盯着看了一会,毫不心虚地说,“对啊,到底做了什么梦呢?”
“你不记得了?”孔黎鸢微微侧头过来看她,身上散着很浓郁的桂花气息。
“不记得了。”付汀梨弯着眼睛,“看来孔老师翻不了旧账了。”
孔黎鸢没反驳,只“嗯”一声,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唇,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像是就此打住。
慷慨而宽容地放过她,阖上眼皮,连睫毛上淌着永不褪色的加州阳光,很像要飞起来的薄翼。
付汀梨没忍住,亲了亲她的睫毛。
于是孔黎鸢像是被她亲得有些痒,又闭着眼睛笑,喊她一声,
“付汀梨。”
“啊?”付汀梨迷糊地抬头。
孔黎鸢半垂着眼,鼻尖缓慢刮过她的喉咙,掌心反手过来蹭她的脸庞,很心不在焉地说一句,
“等回国之后,你再雕个我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付汀梨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脸庞就被很温柔地托起。
紧接着,手摁到了沙发上,在淌进来的阳光里十指相扣。是孔黎鸢居高临下地将她吻住,黑发粘稠地缠住她的金发。
她微微睁眼,能看到那半身雕塑上,靡艳青涩的线条在她眼前无限放大,两张看不清模样的脸庞粘着而亲昵。
其实付汀梨刚刚对孔黎鸢说谎了,她本来是不记得的,可是看到雕塑之后,她想起来了这个梦里的一些模糊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