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梨叹一口气,抬头望一眼还剩大半瓶的吊水,
“充电器还在箱子里呢……”
说到一半,有些犹豫地动了一下手指,结果马上被孔黎鸢按住。
她抬眼。
孔黎鸢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给她任何狡辩的机会,
“吊完这瓶水再想别的事。”
那只手仍旧把她按得紧紧的。
付汀梨想不通,为什么孔黎鸢自己就可以二话不说地把针拔了,但现在却不容许她这么做?
但现在的确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她不可能再在向导没出现的情况下,自己单独一个人折回去找手机。
“那你的手机呢?”
“不知道,醒来就不见了,应该是什么时候掉了。”
那可能是她把人背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对方的手机,难道是掉雪地里了?付汀梨叹一口气,想着乔丽潘应该也不至于正好在这时候联系她。
她舔了舔唇,想再说孔黎鸢手机的事情,发现自己唇已经干得厉害,不舔还好,舔一下反而痛得厉害。
这救助站实在过于简陋,连瓶水都没给病人准备。
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毕竟这救助站连钱都不收,只纯粹做好事。
“你把我放开吧孔黎鸢。”她虚弱地说,“我想出去喝口水。”
顺便找一找你的手机。她没把这话说出来。
“我哪里没放开你。”
孔黎鸢仍旧按住她那只想要缩起来的手。
又瞥见她干燥的唇,“你等我一下,不许自己拔针。”
“啊?你要出去啊?”
付汀梨觉得自己这下爬都得爬起来了,
“别吧,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
“放心。”
孔黎鸢终于松开她的手,用眼神不由分说地将她拦住,指了指自己戴得整整齐齐的口罩和帽子。
又把那随意扔在病床上的围巾盖上,包住自己整个头和肩,
“没人能认出来我。我去弄瓶水回来,你好好躺着。”话落,还没等付汀梨说什么,就很干脆地转身走了出去。
除了脚步有些轻有些飘之外,哪里像是一个刚刚从四十度退烧的人。
付汀梨望了那关得紧紧的铁皮门好一会,觉得孔黎鸢也实在神奇。
这个女人对疼痛和疾病的感知能力几乎到了薄弱的地步,一点小伤根本折磨不到她,甚至还能笑着说“我不怕痛”。
现在回想起,她发现对方几乎从未将痛楚显露出来过,或者是还没遇到令对方难以忍受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