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灾星死啦!那灾星死啦!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死啦!”
朗毓在亲娘面前一动不动,余月凤刚伸出手,他蓦然转身扑过去,抓住余春梅的衣领大吼:“给老子闭嘴,给老子闭嘴!你再说一句老子毙了你!”
“你干什么!”朗琪睿也揪住朗毓的一侧衣领,“放开我娘!”
“你娘是个疯子!她再咒我小舅舅我就毙了她!”
“我先毙了你!”
“你以为老子怕你?”
两人撕扯间都举枪瞄准对方的胸口,余月凤赶忙上前来劝,余春梅却又蹦又笑地朝外跑:
“那灾星死啦!都死绝啦,狼鱼岛的人都死绝啦,全死啦,全死啦——”
“娘——”朗琪睿急忙追上去。
“朗毓,”余月凤扳住他端枪的手,“朗毓,冷静,冷静。”
朗毓的枪口对准空气呆了半晌,一双浓眉郁猝地拧成一个小川,低低骂了声:“操!”
十分钟的时间眨眼即过,除了几个心怀侥幸的村民想返回地面求生,被余檬和其他人劝止撤到狼山后,他们这个仅有十五人的防暴小队在地道里遭遇了无可反抗的袭击,全村老少花费两年时间、耗尽心血搭建的地道顷刻之间变成一地废墟。
有两个十二岁的男孩儿因为被流弹击中,撤退时没能及时跟上队伍,被地道分崩离析的墙体和钢板压死在其中。
剩余的十三个人,在临近的出口处鸦雀无声,摸不清该上去还是该躲在这个黑暗又狭小的火炕里。
他们没有纠结太久,火炕通往外界的出口被轻而易举地掀开,一个满头金发、长相英俊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上方,对他们说:
“请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走出来,到外面的空地和你们的同伴集合。”
☆、第二十八章
咱们言简意赅地讲,朗毓十四岁、他小舅舅胡愧槐十六岁的一个秋天,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秋季,成了二人不忍回首的恶梦。
女人小孩儿和老人都躲进狼山底下的废弃仓库,参与战争的青壮年有一大半儿下落不明,整座岛剩下这可怜巴巴的百十来号人,被迫在听一个靠着东拼西凑才捣腾出一张人脸的怪物讲话:
“这座岛大约有三百二十个人,站在我面前的只有一百十五人,其余人在哪里,希望你们能告知。”
您太客气了!胡愧槐从昏迷中勉力苏醒,根据昏迷前一刻的记忆,他推测自己是中毒导致晕倒,现在脑壳儿里像塞了个噼啪作响的炮仗,稍微动一下就又疼又晕。我们哪是站在你面前,胡愧槐看了眼周围人和自己目前的德行,心说:我们分明是跪着。
没人说话,那怪物只得操着它那口别扭生硬的普通话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