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把头与身后的兄弟相视而笑,“你小舅舅呢?”
朗毓道:“在家帮我亲娘干活儿呢!”
“怎么还亲娘?”余海纳闷儿他的称呼,“难不成你还有后娘?”
朗毓小手一挥,老气横秋道:“将来的事儿谁说的准呢!”众人哈哈大笑,他又说:“千万别告诉我爹,我爹一听说我亲娘要跟他分开,肯定又得写个百八十首的酸诗!这几天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晚上睡觉都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嘟囔。”
当初朗权栋为了追求余月凤,委实闹出了不少笑话,念诗就是其中一个。不曾想俩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这项光荣传统居然还保留着。
凤把头倒是很羡慕他俩,又问朗毓:“怎么没看见朗琪睿?他因为你小舅舅跟你闹别扭了?”
朗毓摸着大黑马的长脸,摇摇头,“那倒不清楚,好几天前我就去找过他,他娘说他生病了,是传染病,不让我们见。”
凤把头心念一闪,暗道这余寡妇难道真敢和自己耍心眼儿?当即两腿一夹马背,“咱们去看看。”
朗毓立刻和一帮小孩儿跑在前面,边跑边回头喊:“凤把头,我给你带路!”
巴掌大的小岛用得着带路?凤把头在马背上俯下身来,“来,带你骑马兜一圈儿!”
朗毓兴奋地张开双臂,只见凤把头矮身一捞,轻飘飘地把朗毓捞到身前坐好。其余的小孩儿也学他,在地上嗷嗷直叫,余海捞了自己的闺女,其他几人也都带了小孩儿,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余春梅家,见院门紧闭,院子里的积雪也没人清理,堵着门槛儿快开不了门了。
凤把头下了马,怕朗琪睿真得了感冒发烧传染给孩子们,便把马拴在门口,叫朗毓替自己看着,领着几个爷们儿大步流星地走进门去。余海哐哐一阵砸门,开门的却是生病的朗琪睿,只见这小孩儿缩在门缝里,眼神畏缩地瞧着他们,像是很害怕。
“你娘呢?”凤把头脸色已经不太好。
朗琪睿只把门开了道小缝,谨慎地拽着门把手,似乎不想让他们进去。
“我……我娘病了。”
“开门让我看看。”
朗琪睿低下头,神色犹豫不决,小肩膀一个劲儿颤抖,脸快埋进胸口,那样子好像要吓哭了。
凤把头给余海打了个眼色,余海一把拉开门,一行人鱼贯而入,走进里屋,又见光线昏暗,屋里憋着股烘臭的骚气,土炕上鼓起个小包,在灰蒙的被褥下似有似无地起伏着。
这么一堆人走进来,炕上的人却丝毫没动静。凤把头道:“去叫船医来。”
话落就在椅子上坐下,瞧见朗琪睿缩紧肩膀站在门口,又朝他招手。朗琪睿谨小慎微地走到他面前,始终垂着脑袋,凤把头抬手想安抚一下这孩子,可自己的手还没等落下,先把小孩儿吓得往后一蹦,顿时跌了个屁股墩儿。
凤把头的手呆呆地举在半空,琢磨自己也没这么吓人吧?正待弯腰去扶,朗琪睿又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凤把头……凤把头,”朗琪睿的声音带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