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如君也诧异回头,仔细的看了好几眼,任无极嘴里冒出风云坛这几个字,他也还是比较好奇。
看了之后,眉心却微颦了一下。
怎么样?花凝熏知道他会去看任无极的思想,了解事情经过。
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居然没有看到,一般来说,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人确实傻了,傻子不会有想法,二便是,这人警惕心太高,将自己团团隐匿,也会导致看不清他的思想,不过,如果对方是风云坛的,他不排除是因为被那个暂时不知名的妖兽控制。
见他摇头,花凝熏反而有些侧目,摇头?他不知道那任无极在想什么?
“走吧,傻了也问不出什么,区区一个风云坛,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夹了夹马肚,魅如君不愿再做停留,示意花凝熏可以走了。
大致猜到他要做什么,配合的毫不留恋的收回目光,手中马鞭扬起,一副要拍马离开的样子。
“风云坛……风云坛……花寻……花寻……”地上的任无极依旧在嘴里木木的重复着那三个字,不过这次,多出了两个字,正是魅如君之前替花凝熏报的假名。
和她又有关?花凝熏皱了皱眉,再度看去,刚好看到魅如君嘴角那丝促狭的笑意。
“看来和你有关呢,我们是丢不下他了,熏,不得已,我要跟你共乘一骑了。”眼中精光在闪过,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仿佛只有一点自己马要让他骑的不乐意。
看不出身形是怎么动的,只是一阵清风之后,原本在地上的任无极已经端坐在之前魅如君骑得马上,而魅如君又落身在花凝熏的身后。
花凝熏不着痕迹的向前挪了挪,避免两人贴的过紧,又看了看那个因为突然置身马上,而显得有些惊慌,两手紧紧攥住缰绳的任无极。
不怕他掉下来?
“放心,他掉不下来!”凑近花凝熏的耳朵,含着笑意的轻语好像是情人间偷偷的咬耳朵一般,余光瞥见耳畔,颈脖处突起的绯红,嘴角的笑意更深,恶作剧的凑的更近,呼吸间的热气直直的袭上白玉般的颈脖处……
寒!无法控制的绯红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好像腰间有羽毛在挠一样,心里毛毛的,手臂上的寒毛也争相竖起,够了!这家伙还真把肉麻当有趣了。
正待转头发作,哪知,刚刚还凑在自己脖子边的人却一下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着,“本来我们的脚程,傍晚可以到下个城市,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看来,今晚要露宿了。”
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语言,再加上背后突然离开的热源,让花凝熏正要发作的火气就好像在正欲熊熊燃烧的火焰上面加了一个盖,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只有在里面闷火烧自己。
一路上,坐最前面的花凝熏明显是不想理人,径直抓着马缰绳,端坐着身子,眼睛直视前方,而最后面的任无极则是险象环生的东摇西晃,很多次都差一点掉下马,弄的咿咿呀呀瞎叫,最后,干脆整个人紧紧的贴在马上,脑袋像鸵鸟一样埋在马脖子的髻毛内,一直到天幕拉黑,魅如君喊停才解救了他。
他们停下的地方有两棵两人合抱才能抱上的大树,再加上大树周围有一小片空地,将马套好,这里,便是他们今夜露宿的地方。
花凝熏四处看了一下,入目所及的全是一片丛林,隐隐能听到依稀的水声,看了看魅如君,她风餐露营的惯了,他养尊处优的能适应这个?
魅如君淡然一笑,凑近花凝熏,“别忘了我的本身。”
提醒了才想起他的本身,狼,本来就是野外生物,没办法,让她对着一个人,实在是和四脚奔跑的狼联系不上。
决定好了休息的地方,接下来就是解决吃的问题了。
花凝熏跟着小貂狐身后,向刚刚听到水声的方向走着,魅如君留下来生火,要她对着一个邋遢的任无极,她嫌眼烦,正好,两个不想看到的人都留下了,她乐的清静。
水声渐渐的接近着,温度渐渐的降低,空气中,还可以呼吸到清新的水气,偌大的一潭散着银白色涟漪的清泉在眼前渐渐显露出了身形。
圆圆的月亮倒映在水中因为风拂过而变成点点的银光,散落满潭,偶尔一两声的虫鸣在寂静的夜里不仅不觉得吵,反而更衬出这里的宁静,不受打扰,立身在水潭边,任凭清冷的河风拂过脸,轻轻的闭上眼,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有她和小貂狐,只有周围的虫鸣,只有自然的清风,仿佛是隔绝在世界之外,远离的尘世的喧哗,静静的,难得的清静让她更觉珍惜。
可惜,安静注定了不属于她,隐约的听到了魅如君叫人的声音。
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低低的叹口气,手在面前摊开,又握紧,又摊开,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又仿佛不是。
魅如君声音渐渐的接近,花凝熏侧身砍下一段树枝,削尖,借着月光,对着水下猛的扎了下去,再提起之时,树枝上面已经多了两条肥硕的鱼,犹自不甘地弹着尾巴。
随手折下一根芦苇穿过,手起手落,再度扎起一条鱼,三条鱼,够吃了。
“吱……”小貂狐一声轻叫,低头看去,不觉的为之失笑,这小家伙,居然也咬上了好几条上来。
再度的折上一根芦苇,将小貂狐咬上来的几条穿过,摸摸它的小脑袋,又顺着原路走了回去,再不回去,恐怕魅如君就要到这里来了。
冰蓝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黑暗的丛林之中。
“哗……”的一声,刚刚还平静的水潭突然钻出一物。
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发丝在月光下依稀可见隐隐的红色,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面庞流下,再经过结实的胸膛,最终汇入身下的潭水,一对张扬的浓眉之下,那双深邃的眼正紧紧地盯着花凝熏消失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