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她有机会,也是主动地在亮着灯的情况下观察他的身体。他的伤在腹部,肚脐之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然而伤口以上却是一条优美的线条和排列整齐又强劲有力的肌肉。
知己的手缓缓地抚摸上去。她的指尖柔软的触感让陆途禁不住打颤,他的声音一紧,想要开口制止她。
可知己就这样顺着腹肌一直抚摸到了他的肩上,那里也有明显的伤疤。长条形的疤痕狰狞而粗犷,和陆途清风淡月般形象形成了完全的对比。
她语气里有心疼:“怎么弄的?”
陆途握住她的手,不想让她再看到这些而感到心情不快,他单手拉上了被子,嘴凑过去吻她的手:“别看了。”
哪个警察身上不会带点儿伤?
伤疤是荣誉的象征,是他曾为这祖国大好河山和人民流过热血的代表。陆途从来不曾后悔过他选择这个职业,可现在他不愿意让她心疼。
因为他心怀江山,也心怀她。
知己躲开他的亲吻,皱着眉头:“医院里脏。”
知道她身为医护人员,多多少少会有些洁癖,陆途也只好作罢,再没想着偷吻她。
“嗳,”知己忽然惊起,“我都快忘了!我给你煲了汤。”
她立马站起身来,去拿放在桌上的保温盒。知己揭开盖子,凑过去感受了一下:“还是热的,可以现在喝。”
她拿着勺子和保温盒走过来,又重新坐下,念念叨叨:“你已经手术结束好几天了,按道理可以吃点流食了。这汤是我跟我妈学的,你要是觉得吃起肉来麻烦或者难受的话,就光喝里面的汤好了。”
陆途点头,伸手去接盒子。知己没让,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低着头说:“我来喂你吧。”
陆途自然是心满意足地接受了她的款待和温柔。
这一天知己又在医院守了一晚,尽管陆途再怎么跟她说不需要,她还是坚持在医院呆着。
时间太晚了,医院里出租的临时陪床早已经没有了,知己只好坐在凳子上,双手伏在床沿边上睡。
陆途看不得她这样缩在一个角落的样子。
“上来睡吧。”他轻声唤知己。
知己摇头:“不了,太挤了怕挤到你伤口。”
“那你回去睡,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陆途无奈,只好提出别的建议。
“不用,就这样吧,我看着你,还要守着吊瓶,你先睡。”
陆途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威胁的眼神逼得生生将一肚子的话又吞了回去。
论:老婆从一只从不反抗的小绵羊进化到能制服他的有着尖角的山羊,是种怎样的体验?
陆途很想打电话场外求助一下。
知己一连请了好几天假,破天荒地在五月就把年假给休了。医院领导虽然很惊诧知己这个劳模一反常态地请假,但看她忧心忡忡的神色,明白大概她是遇着什么事到了,一个字也没问就放她走了。
可她这个假期却一点儿也没闲着。
她每天中午之前回家做饭,午餐之前带着汤菜赶回武警医院和陆途一起吃饭。陆途心疼她的来回跑,提议干脆吃医院食堂,却被知己瞪了回去:“我平时吃食堂已经够多了,现在可不想再吃了。”
陆途失笑,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个星期过后,陆途终于出院。
那一天付亮和分局的大多数人都来了。知己注意到,有一个小伙子一直躲在人群后,默默着关注着他们,眼神闪躲而不自在。
知己侧过身去问陆